谢令姜刚才还忐忑的心里,此时终于微微有了些平和之意。
他总是像救命神一样出现。
阮遥集努力的用功力平复着此时波动的气息,试图表现出平和来,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谢令姜。
她会感到害怕吗?
自己真是多心了,她又不是和自己一样,都梦了前世的大梦,怎么会害怕呢?
不过,好像这一辈子的一切都在微微的产生改变了,至少谢令姜不再是固执的把自己锁在深闺里的小娘子。
所以自己还有机会改变一切,只是无论如何,千盯着万盯着好像都阻止不了他们会面。
难道这是冥冥之间的宿命?谢令姜会照着前世一样嫁给王知音吗?
阮遥集努力的摒弃心中的挫败之情,习惯性的勾起温和的微笑。
“阮遥集见过诸世兄,今日有幸相遇,不如一起坐而论禅?”
又有些愧意,拱手作揖。
“还请诸夫人见谅,遥集性好如此,放浪不羁,想来不耽搁尊位。”
“客气客气,原来是阮少将军,我家君曾多次赞赏你,少年英武不凡,屡上战场,有万夫难挡之勇。”
王相夫人倒是不同往日,开口便是赞赏之词,而后对自己疼爱的嫡子王长豫道:“我儿应当效仿阮二郎,为我晋国百姓守万世基业。”
王长豫肃然而立。
“母亲大人所言正是,我同几位侄儿当一同和阮少将军一同论道禅之法,谈家国大事。”
谢令姜心里一咯噔,怎么?阮遥集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上战场了吗?可是他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阮遥集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是那样的清瘦。
“阮少将军请!”
“世子请!”
这群郎君们互相礼让着离去,王右军夫人郗璿才道:“今日虽然王谢二府相约,但也着实赶巧,我娘家嫂嫂也曾前来,娘子们倒也能聚在一块说说话,好比从前我们尚在深闺之时。”
大孙氏听了也含笑,“王少夫人所言甚是,今日这样的盛况,是再难得的。王少夫人所说的是哪房夫人?”
“回太夫人的话,是幼弟重熙的新妇,今日带了她的小女,我侄女儿茂娘。”
“原来是东安县开国伯夫人,甚妙,甚妙!”
正巧此时庙里的小沙弥前来,“诸位夫人,支遁法师正在本寺论道,听说王谢夫人到访,特来相请,观音殿后有禅房可供小食小论道佛禅理。”
“支遁法师竟在此地,实在是幸事!”郗璿眼睛几乎都亮起来,“就是那位着手注释《逍遥篇》的支遁法师,我家郎君对他颇为赞许,恨不能引为知己,称赞支遁法师神理所通,玄拔独悟。”
大孙氏也点头认可,“我家三郎也总是称赞支遁法师有名士风范,身为名僧,实则名士,评他是“身披袈裟的名士”。又说他“理趣符老庄,风神类谈客”。今日有机会得以相见,实在是幸甚至哉!”
阮容道:“支遁法师倒是陈留的同乡,今日实在是巧合了。传出去也不失为一桩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