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奇怪的是,这惨叫声,像是两个声源。两声不同的“啊”,一声还比一声高。
莫如雪早已梨花带雨,嘴里不断念叨着自己二哥,让人见之,心生爱怜。
莫如是楞在当场,眼中微红,想起小时种种。
自己这二弟,虽不是什么逸群之才,但也豁达开朗,与人无害,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小时候出的远方,回来只要带回一串冰糖葫芦,就屁颠屁颠的能把自己夸上天。
溅玉瀑,洗剑池,长老别院,都有这胖乎乎的身影,每每见之,都颇感温馨。想到此,已是有泪泛起。
这儿女情长,的确让人颇感掣肘,那要是没这儿女情长呢?
莫如是此刻,像是变了一个人,眼中,泛起杀意。
伴随这杀意,朱雀界地面跳动的火舌,更加狂暴,犹如地底探出头来的毒蛇,发出“嘶嘶”声,择人而噬,而场间热浪,更甚,犹如火元素卷起的风暴,这些都代表,风之子怒了。
如果从上空看去,莫如是已化身数道虚影,布满黑衣人四周,而脚下,不时又有火舌从地底窜出。
以黑衣人破空境修为应对这全方面、无死角的攻击,也是手忙脚乱,身上黑衣,也被剑气划破,更是有血迹渗出。
黑衣人想不到,自己破空境的实力,在这群小辈面前,却只有被动防御的份,要不是今天用谋,说不得这朱雀界,就是自己葬身之地,想来自己大境界高手了,曾经也可算是天才,而在这群小辈面前,也不得不感叹这群少年的天赋,何为自叹不如,这不就是。
对攻仍在继续,场间诸人似乎有感,一个个不明就里。这朱雀界,向来以狂风暴虐着称,但此时此刻。忽然清凉了许多,热浪已不在,风,也已然不在。
黑衣人最清楚这时的感受,因为他时刻关注着场间的动向,对面可是当今第一天骄,风不是不在了,而是已出现在了他的身前,由透明到凝实。
须臾之间。一把巨剑,足以开天辟地,就这样横陈在自己面前。
剑尖指向处,正是自己。他知道避不过,因为跟风属性体质比身法,那是自作聪明,毕竟他自己就是风属性体质,而对面,则是这方面的王者,避不过,只能硬抗。一枪过去,犹如蚍蜉撼树。很可笑。
破空境的蚍蜉,虽是蚍蜉,但终究是一只破空境的蚍蜉。
朱雀界的狂风,很暴虐,就像烈酒,饮之,让人头疼欲裂,黑衣人此刻也像刚饮了烈酒,下一刻就感到了头痛欲裂。衣衫也应景的破碎不堪,像极了街上醉酒的乞丐。
黑衣人挡下这一击后,凝神戒备,冷冷道:“你我同是风属性体质,想必这样的手段,在一定时间内,不会再出现,毕竟,风停了。”
莫如是道:“风的确停了,但你,也不再是之前的你。”
闻此,黑衣人大骇,内视周身,除了内力损耗严重,更重要的是,身体内再也没有风元素可以调动。
不曾想,这“风之子”竟如此厉害,除了能调动天地间的风元素,连自己体内的,也可调动,同属性体质对敌,岂不是天然被压制,即便你已是破空境的高手,但那又如何。
黑衣人道:“不错,我的确不是之前的我,而你,在用了刚才那招后,也有一段时间,再也用不了风元素。”
莫如是道:“但风,终究会再出现,所以在下次来临之前,你必须得解决我,不然你会很麻烦。”
黑衣人赞赏道:“不愧是当世第一天才,这气度,真是不凡。所以,我会想办法的。”
口中说着“会想办法”,又缠斗在了一起。不能用法术,自然就是硬碰硬的武技攻守。
不过接下来,时间也站在了莫如是这一边,只要下一次风暴起,他有自信让这破空境强者葬于自己剑下,以祭二弟亡魂。
青云一众弟子处。
莫如雪泪痕犹在,死死盯着那巨蛋,似乎只要如此,二哥就能从巨蛋口爬出来,然后用那张满不在乎的胖脸,对自己说,“傻丫头,自己没事。”
她倒不是不担心大哥,因为她深深知道,大哥一定会解决那黑衣人,即便此人已是破空境强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但和二哥一样,她就是有这种自信,只因自己这大哥从小到大,就从没败过。
看的入神,想的也入神,就忘了空间处,已是有波纹闪动,下一刻,一个黑衣人就露了出来,与上几次不一样的是,这次黑衣少年出现的颇为狼狈,像是被什么生生逼出来的一样。一点也不惬意,一点也不潇洒。
当然,最意外的,还是那被逼出来的黑衣少年。
只见他怔在原地,许久未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