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青道:“为父自有办法,你带着你母亲和妹妹,离开便是。”
任清平道:“不行,你越是这样,平儿越不会走的。”
任长青一掌拍在桌上,怒道:“你想让我任家绝后吗?”
任清平道:“可是.....”
任长青道:“可是什么?你应该替为父感到高兴,这么多年,为父第一次有了做人的感觉,为父定要让廖家明白,生而为人,不该如此。”
任清平见父亲心意已决,知道再劝,也于事无补,道:“既然父亲有此意,那么平儿离开九湖城便是,若父亲有何不测,我任清平发誓,定要用余生让廖家人知道,人不是这么做的,若我不成,任家子孙,生生世世。”
语毕,端起手中饭碗,风卷残云,因为他知道,只有吃饱了,才能做自己想做之事,只有吃饱了,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之人,唯有吃饱,才能让人生有延续。
任家大院,很快恢复到平静,没有人后,自然就会平静,即便院子内,虫鸣依旧,依旧再无半点热闹之意。
任长青望向北方,望了许久,因为他知道,这个方向有他一生,最珍重的人儿。
就像那些年,任家一族人送别那位时,也是望向这个方向。
只是这个方向,那个人,再也没有回来,不过这次与那次,又有了许多不同,那次他希望那人安全回来。
这次,他却希望这些珍贵的人儿,再也不要回来,九湖城虽是他们家乡,但却很是无趣,只因这里,有许多无趣之人。
望着望着,就到了深夜时分,奇怪的是,九湖城灯火,依旧通明,极像一座灯塔,引导深海中迷航的船只。
但只有九湖城百姓才知晓,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廖家老太爷要过大寿了,这些亮着的灯火,多半是深夜睡不着,还在想着如何为老大爷筹备贺礼的人家。
筹备贺礼不难,难的是筹备廖家满意的贺礼,虽无硬性指标,但廖家人的高兴,或不高兴,便是贺礼的最重要指标。
仅此一事,就让九湖城百姓伤透大脑。
不过幸好,李知焉师徒俩,并未有此烦恼,相反,他们现在很是快活,特别是廖家的伙食,你别说,还真不错。
临近河口的九湖城,河鲜自是少不了,且必须是一大早就捕捞的,个中讲究,就不一一例举了。
就说这刀鱼,必须得二指到三指宽的,大了太老,小了又没肉,洗净,码味去腥,上锅蒸一刻钟,不能长,也不能短,长了会老,短了又未熟透,淋上廖府大厨秘制的酱汁儿,那叫一个鲜。
对于这些,李知焉倒不讲究,他只是觉得廖府的菜比起其他地方又好吃了许多。
好吃,当然就吃的多,再加上一个林老头,好像在这方面也不甘人下,吃的那叫一个欢实,直到吃得作陪的廖化勇,瞠目结舌。
心道:好在我廖家,乃大户人家,若是寻常人家,哪敢请这俩货吃饭。
吃的兴起,林老头也不忘拍下马屁,道:“这九湖城还真是人杰地灵,出了廖大执事这么一个大人物,让老夫也跟着沾光。”
廖化勇皮笑肉不笑,心道:你这老货,等大哥回来,定要让你好生沾沾光,不将你俩师徒揍成猪头,老子就不信廖。
虽如此想,但还是谦虚道:“其实这里除了大哥,还有一位更大的人物,留下过足迹。”
李知焉嘴里不知包了多少东西,似是有话要说,故有些含糊其辞,但还是能听见他说的是一个“谁”字。
廖化勇道:“其实算来,上一任道盟圣女,就是在这里出去的。”
李知焉愣在当场,也停下吃食来,道:“道盟一共有几任圣女。”
廖化勇道:“两任,毕竟道盟成立的时间,本就不长。”
李知焉有些呆,脱口而出,道:“她叫什么名字?”
廖化勇道:“不会吧,你连当年圣女的名讳都不知道?不过也可以理解,你是没生在她那个年代,圣女当年,可是天下间有数的风云人物,只因你不管在大陆何处,只要一提任清影三字,都会知道她是谁。”
闻此,李知焉已然有些痴,嘴里虽包着一大口食物,但再无咀嚼的意思。
只见他打开剑匣,取出那柄“清影”剑,喃喃道:“清影,任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