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家欢门外,宽阔的街道上。
鲜于贞纤手轻抬,红唇轻启,周边数十米的石板路面,瞬间塌陷,除了吕老伯躺下之处,其他路面,顷刻间变作一地流沙,也将天量的蚂蚁葬了进去。
不过片刻后,蚂蚁又从细沙中爬出,蠕动在黄沙表面,也因此,让月光下的黄沙,变作了黑白相间。
这里的动静,终于引来了场外看客的注意,朝这边望来,再次大惊,也再次麻木。
心想今日算是将各种稀奇事看了个遍,若能活着离开,定要好好在记忆中保留下来,也在同时间,腹诽那臭小子为何还不死。
在见他越战越勇之后,无语的同时,又变成向神明祈祷让李知焉早死这种恶毒的话。
只是这样的事,神明真的会答应吗?
若这样的事,神明都答应了,他还算神明吗?
没人知道,也就没人能回答。
李知焉再次停下房顶的追逐,看了过来,他在考虑要不要回去,他知道那些蚂蚁,也知道那些蚂蚁本是为他而来。
如今它选择攻击地上的吕老伯,那么这只能证明,他想通过吕老伯来牵制自己。
这算不得阴谋,这是赤裸裸的阳谋,若李知焉对吕老伯心怀挂念,势必就要回去,若他只是假装高尚,他也可通过杀了吕老伯来撕掉他这张伪君子的面具。
不管怎样,这招棋都很完美。
李知焉几个闪烁,退了回去,他倒不是怕别人说他伪君子,他是真怕此人杀了吕老伯。
他今天还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守护这可怜的老人,如今因为他的原因,累及吕老伯如此,让他心怀愧疚,但他不后悔,因为他知道,后悔没有用。
即是不后悔,便设法补救,想尽一切办法补救,至少让老人看看剑中的儿子,满足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最后一个愿望。
见李知焉不再穷追不舍,退了回去,郑行远拭去额头冷汗,也不知骂了句什么,在刚擦拭干净的脸庞上,又露出那抹可恶的笑意,顺带着,还露出他那无齿的牙缝,不错,他又笑了。
...........
躺在地上的吕老伯,恍若一座孤城,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唯一不同,这些围城的将士,换成了各种蚂蚁。
李知焉赶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如神兵天降,绣口一吐,一条水柱,朝吕老伯身周喷涌而去,也顺带着将周遭的蚂蚁,冲了个七零八落。接着使出土元素法术,场间便多了一根石柱,刚好托起吕老伯身体。
待托起吕老伯身体,火龙又至,直接灼烧出一条火径,那地上的各种蚂蚁,便散落在这条火径上,尸横片野。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让道盟一众执事舒展的眉头,又再次皱起。
不得不皱起,只因这是敌人,不是朋友,即使他们想在脑海中摒弃立场之见,以客观角度来欣赏这位天才少年。
但摒弃立场之见后,留下的,却是深深的恐惧,让自己恐惧之人,最好的方式,还是让他消失。
不时,蚂蚁就被赶到了数十米开外,不敢再向前一步。
只要向前一步,就是李知焉的场域,而一旦跨入李知焉场域内,等待它的,就只有被灼杀的下场,前车之鉴太多,抬眼处,随处可见。
剑冢一行处。
之前四子用过的木桌,已打的稀烂,幸好还有一条木凳,许是目标太小,保存了下来。
这时宋大志就坐于木凳之上,脸色苍白依然,不过较之刚才,却也好转许多,此时其口中,有话传来,只见他道:“师兄,这家伙也太生猛了些。”
田留志见他沉默如此之久,以为心理上受了创伤,这时见他说话,心里悬着的大石,也放了下来,打趣道:“说起生猛,怎及五师弟你?师兄可是甘拜下风。”
闻此,宋大志那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来,与地上那滩精血相映成趣,他知道这家伙在埋汰自己,他又不傻,看向地上那一大滩精血,要是他有力气,恨不得去那边捧几捧流沙,掩埋了去,不至于留在这里成为师兄们的笑柄。
只是要去那边捧流沙,谈何容易,以他目前的状态,走过去肯定没问题,但那流沙乃是鲜于贞法术所成,是她与“蚂蚁”斗法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