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瑾眼睛微眯,杀气毕露,道:“可是点墨门乌先生?”
此人正是自点墨门来,寻觅小师妹的点墨第五子,乌道之。
只见他道:“正是小生,拜见柳坊主,也代师父他老人家,向坊主您问好。”
柳瑾紧盯着他,看了许久,试图看出什么来,但发现什么都看不出后,冷冷道:“这是墨翟先生的意思?”
乌道之道:“不,这是小生本人的意思。”
柳瑾道:“为何?”
乌道之道:“也无其他,只因此人,乃是小师妹欣赏之人。”
柳瑾冷哼一声,道:“你可知道,他是我道盟重犯。点墨门,可不要如此霸道。”
点墨门三字,故意被他加重语气,让人听来,都会在其中听出他的不高兴。
闻此,乌道之剑眉一蹙,俊美的脸上,亦泛着一丝不喜,自此,就变成了另一番俊美,道:“不知道。”
李知焉是道盟重犯之事,只要你不是匿于深山,只要你去赶个集,在任何一个村镇的告示墙边,稍微驻足几分钟,就能知道。
但乌道之却说不知道,难道他真不知道?
点墨门的确在深山,不过那里绝对有岳麓书院的公示墙,只因那里耸立着的,乃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大宗,点墨门。
这句“不知道”,便正好对应了柳瑾的“霸道”一说。意思很明显,我点墨门就如你口中说的那样,但你又能拿我怎样呢?即便你是威名赫赫的柳坊主,又能怎样?
柳瑾目光阴鸷,杀意更浓,道:“看来乌先生今日.....是要与我道盟为敌了?”
乌道之道:“与道盟为敌?乌某可不敢。”
柳瑾道:“既然不敢,何不作壁上观,免得伤了道盟与点墨门的情谊。”
乌道之点头道:“嗯,柳坊主所言甚是,要是让师父知道弟子胡作非为,定又要责罚弟子一番,不过乌某常伴深山,于我个人而言,道盟的情谊,倒有些无足轻重。”
柳瑾冷冷道:“乌先生什么意思?”
乌道之道:“小生想说,这里所有的事,都是乌道之本人的意思,与师门无关。”
柳瑾道:“好一个与师门无关,想必这里在座各位都已听到,那么乌先生可就不要怪柳某了。”
乌道之一笑,道:“柳坊主尽可放手施为,小生一并接着就是。”
柳瑾不再说话,许是他本就不喜说话,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要剥离乌道之背后的师门,以免日后被圣人境报复。
虽然李知焉身上的秘密,让他看到了圣人境的希望,但那离真正的圣人境,终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袭红衣,持剑而去。
圆月当空,月色下,群山起伏,层峦叠嶂,人影重重。
藏山镇,正如其名字一样,容下了许多山峰,如水墨画一般,一股淡淡的意韵,浮于其间,让人感觉不知是真,还是假,不知自己身在画中细看,还是站在画外欣赏。
一抹红影,若不安分的印章,在画中乱舞,时而画左,时而画右,曾几时又想落在画正中,这可是画师绝不允许的位置,在他看来,印章,就该落在他该印的地方。
同时,这样不安分的“红色印章”,也引起了水墨画中的高山,巨树,小亭的不满,齐齐向他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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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李知焉,在乌道之为他解围后,他也把握住机会,迅速撤到一旁。
留在体内的断剑,也已取出,鲜于贞正帮他包扎伤口。
只是包扎时,手上的劲道,却比平常大了不少,弄的李知焉龇牙咧嘴,好不难受,只见她迟疑道:“赫连姑娘......一定很漂亮吧。”
这样的话让人听来,有些酸,亦有些心酸。
赫连姑娘当然漂亮,好事者口中的“天下四美”之一,怎有不漂亮的道理。
但她还是要问问这人,希望在他这里,听出一些不一样,或许在这不一样的答案中,有她喜欢的也说不定。
李知焉虽与世人不一样,但他对此的答案,却与世人没什么两样,想到扯下赫连玉儿面纱时的样子,他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认真道:“赫连姑娘是世间少有的漂亮女子。”
闻此,鲜于贞手上用力,道:“那她为何不来为你做这事?”
李知焉大声呼痛,却也善解人意,道:“也许她有重要之事,要么就是她根本不知道我在此处,不然,她定会来找我的。”
只是这样的善解人意,有些不尽人意,所以鲜于贞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好在本着是救人去的,要不这几下,若是普通人,怕是会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