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孙漫星大惊,若沙漠中将头埋在地底的鸵鸟,一下抬起埋在衣领中的小脑袋,惶恐道:“你怎么知道?”
于孙漫星而言,心里已是乱成一锅粥,手足无措。
但对李知焉而言,却甚是可爱,只见他道:“你这身衣服虽然破的不成样子,但只要识字的话,还是能知道你来自哪里。”
不错,小姑娘衣领处,绣着三个不小不大的字,药王宗。
小姑娘脸色难看,立马拿手遮住衣领上的三字,回头一想,即使此刻遮住,也为时已晚,毕竟这三字,已被九毒门弟子看了去,故此,心里有气,欲扯掉绣有“药王宗”三字的衣领。
她虽然年纪不大,却也知道,今日之事,定会给师门带来灭顶之灾。
李知焉拉住她用力的手,制止住她,并道:“你扯了也无济于事,一来,这些人并不会因为这样就放过你,二来,这三个字并没有什么错。”
范德龙听此,一声冷笑,道:“臭小子,你要知道,对错可不是你能定的。”
李知焉道:“那谁能定?”
范德龙道:“谁拳头大,谁就能定。”
李知焉道:“有道理。”
这道理他很早就明白,也在一次次实践中,得到证实,比如灵隐寺,九湖城,藏山镇,他们用的都是这个道理,包括他自己,能让那些人知难而退,也是因为拳头大的缘故。
范德龙道:“既然知道此番道理,那就跪下给范爷爷磕几个响头,说不得今日范爷爷高兴,饶你一条性命,不然嘛,哼!”
言及于此,便被一阵冷笑声替代,若为寻常百姓,定会为此不寒而栗。
若在此地得罪了九毒门,下场并不会好,至少连死,都不会好看,毕竟任谁被毒死的,都不会好看。
李知焉道:“我为何要给你磕头?你为何不给我磕头?”
范德龙似是听了天大笑话,连带着后方一众九毒门弟子,也笑的忘了形,片刻后,忍着笑意,道:“臭....臭小子,范爷爷今日改变主意了。”
李知焉道:“说来听听。”
范德龙道:“你即使要走,也走不了了,老子定要让你死的很难看。”
李知焉皱眉,有些奇怪,认真道:“我为何要走,为何是我走,而不是你们走。”
范德龙揎拳捋袖,道:“老子今日...莫不是遇到了一个傻子,小子,不管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今日都得死。”
话音刚落,那挽袖子的双手,就用来捂住了鼻子,鼻血也从鼻间,飞流直下,流的那叫一个欢快。
不错,与他对话的少年,已到了他面前,还有他的拳头,他的拳头大不大不知道,但从刚才的效果来看,应该很硬。
此举,直接让茅姓老者和一众九毒门弟子退后数步。
这一拳,也让范德龙差点抓狂,在他看来,这小子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动了手,是为偷袭,真是可恶。
他也不想想,九毒门平日的行事准则与风格。
人在愤怒下,智商会变为零,此刻的他,哪里想得到,少年为何来的如此之快,打的如此之准。
只见他捂着流血的鼻孔,转首向后,就准备叫人儿,这是他以前惯用的伎俩。
最近几年,由于宗门逐渐势大,才让他荒废了这项技能,不过刚转过去的头,立马被惊讶替代。
他发现,师叔一等人不仅没为自己刚才的遭遇忿忿不平,且还退出好远,退到自己要用吼的方式才能让他们听见自己的“叫人儿”,所以他吼道:“师叔,替我杀了这崽儿。”
茅姓老者不直接答话,而是话锋一转,道:“德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为何不先问问这位公子叫什么,抑或需要些什么呢?”
范德龙听的云里雾里,心想老子是叫你来杀人,不是叫你来说媒的,道:“师叔,你来杀了他,你管他要什么。”
茅姓老者道:”杀了他,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先了解一下他的基本情况。”
范德龙怒极,心中骂了无数遍孬种,转首向李知焉,道:“你阻我九毒门办事,可是为何?”
李知焉食指一引,指向九毒门其中一位弟子身负之物,道:“将美猴王放下,你们自可离去。还有,将这巨猿身中之毒解了。”
范德龙噗嗤一笑,鼻涕和鼻血掺和一起,向外一喷,道:“你他妈在跟我说笑是吧?”
只是刚刚升起的得意之色,立马又收敛起来,全因李知焉的拳头,又送到了他的鼻尖,也顺便带出更多的鼻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