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去的方式,与许多人掉下去的方式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下面有许多人,这也是两人敢掉下去的原因,所以在落地时,还带起一大片哀嚎。
乐一棋自然不会管这些,他此时的心,揪的跟麻花一样,他从小便知道,师妹不喜见人,所以时刻以纱遮面。
但今日,却不得不见这么多人,这一切,都是道盟造成的。所以看向那几把梨花木椅时,眼睛已眯成一道缝,杀气弥漫。
这一举动,也惹来梨花木椅上,诸人的注意,有颔首示意的,有面容平静的。
更多的,则是一种嘲弄,对他们而言,杀气这东西,用来震慑宵小,的确很是不错,但他们不是宵小,所以杀气这东西,只会让他们警觉。
哗然后,嘈杂声更盛,但叮当声,依旧有节奏的,回荡全场,带着那份美丽,不再黑纱遮面的赫连玉儿,的确很美,正如李知焉那个呆子扯下她面巾时,都要被怔在当场一样,场间许多人更是如此,一时间,竟忘了该说什么,兴许与自己想象中的反差极大,还未缓过劲来。
赫连玉儿常年黑衣黑纱巾,此刻看去,却是很白,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她眼若秋水,恍如诸天星辰,独在此刻看去,有些黯淡,让你忍不住想去,拭去那些灰暗。
脚下不停,叮当声不断,她一眼就看到了秦默予,不错,甬道口一出来,就算她不想见,也得见,秦默予要的,就是这样子。
看其样子,她应该是很想见,在微笑后,眼泪就掉了下来,犹如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自家大人一样。
这样的绝色丽人,她的微笑,定是很美,虽然只有片刻,但还是让场中一群糙汉子,看呆了去。
这样的绝色丽人,她的泪水,同样会很美,在见她流泪后,一些人就开始升起了与当下氛围不同的情绪,比如说,要不,我们就不处决她了,世间有这么一两个魔族,想来......也是不错。
由不得他们如何想,脚镣及手镣发出的叮当声,继续在场间回荡,而她身后,一群戴着恐怖面具的刽子手,严阵以待。
也有没戴恐怖面具的,比如她后方那位,就是如此。但在众人看来,这不带,还不如带上,只因这人,让人一见,就有些胆寒。
这样一事,这样一人,让众人感到一丝冒犯,谩骂声汹涌而至。
杨兽对此,毫不在意,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已是稀疏平常,他也想过戴面具,这样至少不会引来仇家,同时也可抚慰那颗受伤的心灵,但他觉得,没有必要,他一生坐得端行得正,虽做着杀人的营生,但他从不认为这些人是他杀的。
所以,他并未做过坏事,没必要将自己包裹在面具之下,这一点,恰好与赫连玉儿相反,正如此时此刻,两人天差地别的相貌。
突然,叮当声戛然而止,赫连玉儿也停在了高台下,后面一带面具的执刑人刚欲呵斥,就被杨兽拦下。
赫连玉儿一到得场间,就用她那璨若星河的眼睛,在广场上搜寻,希冀那个熟悉的身影,也的确让他寻到了一个,虽然不是她想的那个,但这人也挺熟悉,所以她就停了下来,向古树上望去。
乐一棋见此,收起那股子狠厉,微微一笑,还抬手向她一招,好似在点墨门一样,约她一道,去捉那夜空中的萤火虫,去三师兄耕地里,捉那叫个不停的蛐蛐儿,显得极为随意。
梨花椅上,传来一道冷哼,也打断了两人无语的沟通,那关夔道:“乐先生,莫要忘了,此处不是你点墨门。”
被人打断,且还是被此人打断,乐一棋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冷冷道:“乐某自然知道,还不需关大人提醒,不过乐某倒要好意提醒诸位,这里,同样不是天道宫。”
关夔道:“多谢乐先生提醒,据我所知,这审判所,倒的确属我道盟所有。”
乐一棋满脸不屑,道:“哼!道盟?”
众人眼带愤恨,冷冷向乐一棋看去,他只说了这么几个字,但任谁都听出了许多意思,而这许多意思里,就是没有尊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