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城,审判所,高台之上,若棋子般,散落着数人,万众瞩目。
但更引人注目和匪夷所思的,却真是一颗棋子。
不错,此物很大,大到足以覆盖整座高台,按理说,这样一物,与棋子八竿子打不着,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枚棋子。
此物也奇,奇在即使悬在高台上方,也未曾落下,如海市蜃楼般,所以此物在普通百姓看来,便如神迹一般。
他们有许多想不通,但不妨碍他们眼花缭乱后的激动,有甚者,已是激动的攥紧拳头,青筋暴起。声浪,山呼海啸般涌来,便是激动之余的回应。
难不成,有人竟有如此手笔,要以益州城为棋盘,下一盘旷世棋局。
即是下棋,自是需要人作陪,若是一人,想来也毫无意义,所以罗兴发的手再次抬起、放下,如同下子一般,只见他道:“继续行刑。”
听此,行刑队面具上的狰狞,竟有些哆嗦,看去尤为滑稽。
但他们又不得不探出手,就像地上那两只手一样。
颤抖的手,好似随时都要断掉一样,不断向前,若是傍晚时分,再抹上药剂师的“绚粉”,定会颤抖的若烟花一般,一般绚烂。
烟花终有尽,如同生命一般,也如这手。
所以手主人想的,这携带了几十年之物,将什么时候离开自己。
失望,但不是所有失望都是糟糕的,比如杨庆这次,在高队长的命令下,他的手竟然没有中途掉落,而是如约而至,真的落在了那名魔族少女肩上,更让他喜出望外的,是他的手轻轻一摁,少女便自然而然跪了下去。
此事,让他大呼意外的同时,也让他颇为得意,顺带还看了看高队长掉下的那只手,亦让他有了些轻飘飘之感,好似头顶上方那鸽子的羽毛,顺着高台向下,飘然而去。
高台,的确很高,就算石子落下,也会砸出一个不小的坑,更遑论是人。
嘭的一声,溅起一地灰尘,杨庆便从高台落下,这一重创,让他清醒不少,也因此,让他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他印象中,明明已经跪下的魔族少女,为何此时依然如山岳般,站的笔直,自己明明在高台,为何突然就落在了广场地面上。
自己修为不高,但这种踩空的低级失误,定也不会犯,只片刻间,他的得意,便转化为痛苦,随着他嘴角流下的鲜血,变成许多不解,和一丝懊悔。
没人知道为什么,就是高队长,也被这诡异一幕,怔在原地,他不明白,这杨庆为何要自杀,即使因此事,他已掉了两只手,也没有如此,毕竟那乌道之已被关大人牵制住,要想再作恶,已是有了掣肘。
而自己这方,尚有几位大人坐镇,根本不需如此,难道就因刚才之事,吓破了胆?
不应该,自己一等人虽然身份低微,但也算见过世面,若因此事就轻生,岂不成了笑话。
行刑队在不解的同时,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众目睽睽之下,这些戴着狰狞面具的家伙,竟有了些可怜。
有了这种同情心泛滥,作为行刑队对立方的魔族少女,自然便成了他们讨伐的对象。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
也不知是谁先吼出了这句,片刻间,就呈燎原之势,覆盖整座益州城。
“这魔女定是使了某种妖法,才让那行刑的壮士失了心智,从行刑台上失足,掉了下来。”
“可不是如此,那些大人武艺高强,岂会犯踩空这种低级错误。”
“就是,之前见她如此模样,还让范某泛起一丝怜悯之意,如今看来,真是死有余辜。”
“是啊,大家定要稳住心智,以免着了这妖女的道。”
麻狗处,一众来自天南地北的普通百姓,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