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尖,乐一棋双手负后,衣衫随风飞舞,看去洒脱之极,若非那几两肥肉带来的视觉冲击感,定会给人一种飘逸出尘之感,只见他道:“罗大人如此抬举,乐某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一番。”
罗兴发道:“都说乐先生乃棋中圣手,但这第一手,便落子天元,是不是有些不合棋道规矩。”
乐一棋道:“罗大人说错了。”
罗兴发“哦”的一声,不置可否,静待下文。
乐一棋接着道:“若是公平对局,乐某自不会如此,但道盟为师门备下的棋局,本就是残局,残局入手,自是不能按寻常之法来下。”
罗兴发环视一周,冷笑道:“那乐先生对这样的棋局,可还满意?”
乐一棋道:“既已入局,就无所谓满不满意,若罗大人想要一个满意的结局,乐某倒是可以全力以赴,以达成罗大人之愿景。”
罗兴发道:“哦?罗某倒要拭目以待。”
乐一棋道:“那罗大人定要擦亮眼睛,因为你马上就可看到。”
罗兴发道:“看到什么?”
乐一棋道:“看到我这师妹,不仅不会被砍头,还不会跪下。”
罗兴发脸色一沉,冷哼道:“罗某偏不信。”
........
一道金光,自梨花木椅起,向高台而去。
金光闪耀,恍若骄阳投下的光束,刺的众人睁不开眼,金光也很快,瞬间便到了高台上方,那巨大棋子边缘,余势不减,并刺了进去。
轰隆声起,高台上,落下一地砂砾,行刑队和杨兽挥手来挡,挥手的空档,也看到了这枚棋子与之前的不同,这枚棋子依然悬在半空,却也多了一道缺口。
缺口不大,不过看去时,终究不再那么像棋子,在棋子一旁,又多了一枚棋子,一枚完好的棋子,崭新的想将它捏在手中,轻盈的落下,然后一子定乾坤。
见此,罗兴发鼻孔出气,金光再闪,这次不是一道,而是两道。
这两道,就连轨迹都与之前那道不同,只因他们再没刺向行刑台上方,而是直接刺向了古树顶,乐一棋方向。
倒不是说罗兴发看在多年同事,又是属下的份上,动了恻隐之心,以免伤了高台执刑人。
而是在他看来,那座高台所包含的意义不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源于那座高台,若那座断头台毁了,今日之事,也将失去一大半意义。
见两道金光袭来,站在古树观望的普通百姓,大惊失色,一时间,竟忘了要去哪里,双腿哆嗦不停,让整棵古树都失去了从容淡定。
好在人类本能的求生欲,让他们快速清醒过来,一个激灵后,便向下方跳去,也不管此时离地面有多高。心想反正地面那么多人,绝对是块不错的肉垫子。
不时,惨呼声便起,伴随着一声声大叫,谩骂声,起哄声,埋怨声,不绝于耳。
有真的让他寻到一块好垫子的,比如那位瘦骨伶仃的老孙头,仗着自己身子骨轻盈,爬的也高,此时正好摔在益州捕头肥猫身上,搞的对方鼻青脸肿,来不及骂娘,就晕厥过去,在晕厥前,还不忘送对方一个愤恨的眼神,想来以后在益州城,这老孙头的日子,不会再好过。
但既然都如此了,老孙头索性在昏厥了的肥猫衣服上,来回左右,擦拭了一番自己弄脏了的布鞋。
也有没昏厥的,比如城中王屠夫,在被人跳下踩了一脚后,吐了两口血便与对方骂了起来,但见对方身强力壮的样子,就是骂遍了祖宗十八代,也不见两人真的动手,不动手的骂架,岂不无趣的紧。
为了促成此事,周围百姓又是一阵起哄,一浪高过一浪。但不管怎样,两人都只脸红脖子粗,就是不动手。
此举,也换来几声“孬种”,所以这骂战,就从王屠夫处,随着树上之人落下,开始向周围转移,并蔓延开来。
有不错的肉垫子,自然就有不好的肉垫子,比如张二娃,他也从树上跳下,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落下的地方,是一片空地,不说肉垫,连一根草都没有,与青石地面接触后,就开始埋怨周围之人没有良心。
他的埋怨,又惹得周边人一阵埋怨,心想你这家伙安的什么心,你跳你的,我们让我们的,大家互不相干,那我从上面跳下来,你来让接住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