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在上,地狱在下。
对当下益州城而言,就是如此,可谓是好不热闹。
城外万兽嘶吼,城内浓烟滚滚,爆炸连连,以及爆炸声中,夹杂的房屋倒塌声和惨呼声,恍如人间地狱。
与这两处不同,内城则如天堂,徐徐向上,传来的,却是劫后余生,失而复得后的欢呼声,以及见到如此壮举的惊呼声。
惊呼绕“天空之城”一周,向内蔓延,直至渗透进那片巨大贝壳内,也好似在此刻,唤醒了“贝壳”的灵魂,所以那片贝壳也在惊呼和欢呼中,缓缓展开。
刚展开,便看见“贝壳”前方,不对,如贝壳的观礼台前方,那栖霞寺一众和尚,普方大师和无禅立于前,而无禅的声音,也随前方那半边贝壳重新落下,适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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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含焦急,无禅道:“...........我佛慈悲,如此有伤天德........因尽量救下外面能救之人,才是我辈修道之理念。”
普方大师冷冷道:“师伯还不需你来教导,正所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师叔乃出家人,更是应慈悲为怀,你以为师叔不想吗?一来此地为道盟所辖,我等只是道盟应邀来的宾客,岂有喧宾夺主的道理,二来,就算师叔要出手,也没有时间,毕竟这贝仙闭合的太快,根本没有留下多少出手的时间。”
无禅愤愤道:“道盟如此,还是当初成立时的道盟吗?”
普方大师道:“道盟怎样,老衲不知,但师侄你要清楚,道盟对你我......一向不错。”
无禅冷哼一声,道:“道盟的成立,并不是为某人某物所成立的,道盟的存在,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存在的。”
普方大师脸上,忽转冷笑,向无禅冷冷一眼,道:“天下苍生?我等为天下苍生,这天下苍生可曾怜悯我等,你看那乐一棋,几乎耗尽了全身内力,才施展出如此通天法术,场间数万百姓,可曾有人怜悯于他?可曾有人关怀于他?”
无禅道:“我等做事,本就寻个心安理得,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良心,何须他人的看法。”
普方大师道:“师侄,你年几何?”
无禅道:“二十有六。”
普方大师道:“即是如此,不妨多看天下几年,或许会有一番不同的看法。”
无禅道:“不需如此。”
普方大师道:“为何?”
无禅道:“任世间险恶当道,任岁月鞭笞至老,世间万难强加于身,无禅始终相信,我至死都会善良。因为啊,无禅与师伯不同,我们本就是两人,两个人。”
言罢,便不再看普方大师吹起的胡须和瞪大的双眼。向观礼台下,一众百姓而去。
天空之城,不可谓不壮观,如此大手笔,就是观礼台上的各路豪杰,也是目瞪口呆。心想如此法术,自己有生之年也怕是只有看,没有施展的可能性了。
当然,这样的神通,就是当事人自己施展,也不容易,那乐一棋的脸,憋得通红,有汗混在脸上的血水里,滑落向下,灼的乐一棋龇牙咧嘴。
上面普正大师说到,没人怜悯乐一棋,更不用说关怀。
但此时二蛮的衣袖,如同手掌,抽在了他脸上。
虽然他已没了手,但他的衣袖,却很是干净,因为他啊,好不容易来到城里,自然要穿的干净整洁一些,这是村里人,对城里人最好的敬意。
就算再整洁,二蛮也是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乡下人,不说那步履云端的高人,就是益州城的达官贵人,对他而言,也是贵胄至极。
汗与血,弄脏了他干净的衣袖,他却毫不在意。
他不在意,乐一棋却很是在意,只因干净的衣袖上,空空荡荡,这让他更加用力托起益州城。
他清楚,亦明白,就算不在乎下方数万人,但这二蛮,定是要护他周全,安然送其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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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城边缘处。
许是太过拥挤,亦或因剧烈运动,带来的塌方,一些人瞬间踩空,向下面的火海而去。
无禅虚空一探,救起数人,自己首当其冲,站起边缘处,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不要胡乱拥挤,并维持场间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