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榜上,俱是龙头望。
韩飞下场,令人群中一位拿着酒壶的男子,仰头一饮,继而将搭在身旁男子的左手抽回,随着一饮,酒意也退去不少,眼神亦清明许多,呆滞的看着场中,那顶破入天际的高帽许久,忽然一笑,他却知道,一点都不好笑。
韩飞下场,也令莫问天眼神微眯,脚步不自禁向前移出半分,想来今日有所顾忌,又忍着退了回去。看了看身后,再望向场中,摇头一笑,有些无奈,亦有些艳羡。
韩飞下场,也令闭目诵经的吴静,睁开眼来,与酒鬼和莫问天一样,也是一笑,不同的是,她的笑,很是纯粹,睹物思人,就像遇到当年那人一样,只因当年那人身后,经常会出现那顶高帽。
当然,韩飞的下场,不会仅仅只有笑,更多的,则是怒目而视,杀气腾腾。
比如宣和殿,再比如,长老议事院。
那大长老叶道玄,单手一指,颇有指点江山之意韵,道:“诸位武林同道,前方这位,便是七先生韩飞,也是齐云榜上,第六的人物,当然,也是这次屠戮益州,残害数万苍生的主谋之一,有没有英雄豪杰,与之一战,替天行道,进而诛之。”
叶道玄环顾一周,从栖霞寺,看向青云派,再由青云派,看向南盟一众,再由南盟一众,看向各大世家,他情知这些世家不会出手,故又将眼神,投到南盟一众身上。
他亦知,青云派才出战一人,如今再出手,有些说不过去,栖霞寺几乎等同于自己人,若要在今日消耗点墨门的同时,排除异己,南盟,便是最好的选择。
大长老的眼神,吴静自也察觉到了,平静望来,询问之意,不言自明。
叶道玄道:“均言南盟五慧,修为通天,如今奸人当道,吴静师太不一展身手?为天下黎民伸张正义。”
吴静师太道:“大长老过誉了,我南盟较之长老院,犹如萤火比日月之光,且奸人之说,本就一面之词,故此,这伸张正义之事,我南盟还想斟酌一番。”
此言一出,犹如一滴清水,落在了滚烫的油锅,瞬间炸裂开来,谩骂声,嘲讽声,声声入耳,向南盟众人送来。
叶道玄单手虚按,压下场间喧嚣,道:“师太此言,是为何意?难道怀疑我道盟污蔑这帮魔族同党?”
吴静师太不置可否,冷冷看着叶道玄,面目平静,不起波澜。
叶道玄接着道:“难道幸存的益州数万民众,都在说谎?难道当时观礼的各大门派,都在说谎?师太此言,可真是寒了这不远万里赶来的侠士之心。“
黑压压的人群中,一声,尤为响亮。
“就是,还南盟五慧,我看是南盟五愚,南盟五蠢吧,这样一事,几万人亲见你都不信,我看你是被李乘风迷了心窍,至今都还未曾清醒过来吧。”
慧能师太道:“大胆狂徒,休得胡言乱语,我盟主与大长老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想必在平时就是嚣张惯了的野修和莽汉,根本不在意对方身份,那人噗嗤一笑后,淫邪道:“师太,要不要试........”
言犹未尽,就再也无声息传来,只见他瞳孔放大,看着南盟一众,不可思议的同时,满目骇然和恐惧,他一定很后悔,后悔今日如此鲁莽,要去招惹这些人。
可能平时在当地作威作福惯了,将此处认做了他的当地。
他也一定来不及后悔,因为他就这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身上还插着一支红色的冰锥。
冰锥,出自南盟一众,自然不会是红色,若是穿过他滚烫的心脏,就定会是红色。
叶道玄眉头一皱,厉声道:“真是好手段,如此手段,不用在魔族同党上,反而用在同为武林同道之身,你南盟,可真真是好到无以复加,老夫不得不怀疑,你南盟到此,到底是为屠魔而来?还是为相助这些魔族同党的?”
慧能师太性子,怎容得叶道玄如此说,怒道:“贫尼此番前来,自是为屠魔而来。”
叶道玄道:“那你南盟如此,是为何意?”
慧能师太道:“那人如此辱我南盟,不应以魔论?”
叶道玄道:“哼!南盟势大不错,但当有宽广的胸怀,才算配位,人家一两句羞辱之言,便要置人于死地,是不是有些过了。”
南盟一众女弟子中,忽然一男声,显得特别刺耳,只见他道:“大长老,你家可有女性?”
叶道玄闻此,右手一颤,拍在坐下那龙头椅的扶手上,狂怒起身,向南盟吴通看去,只见他眼泛杀气,冷冷道:“小子,此地可有你插嘴的地方?”
慧能师太道:“大长老可真是双标,我南盟杀那狂人,大长老便说须大度一些,长老院雄踞大陆之巅,大长老更是德高望重,比起我南盟,更加势大,怎的这心胸,竟与我南盟相当?”
叶道玄平复下心绪,转而一笑,道:“是老夫失礼了,今日武林同道当前,南盟众师太如此说,的确令人怀疑南盟的立场,师太何不下场,一展身手,与天下同道中,避嫌去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