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元殿前,众人眉头紧皱,特别是赫连玉儿,早已潸然泪下,令旁人见之,不由得一阵犹怜,李知焉就是旁人,不忍见她如此,便欲负剑向前。
却被杨灵拦住,并道:“四师弟这次,定是受伤不轻,但要说因此杀了他,这易敬禹还不行。”
杨灵如此说,没心没肺的李知焉,立马去疑不少,笑容又重新挂在脸上,如太阳般暖心,继而将可喜的笑脸,向身旁那赫连玉儿一送,惹得对方一个白眼递来,不过白眼后,面上的悲戚,也缓和不少。
杨灵看向仪表不凡,清秀俊逸的李知焉,一笑,打趣道:“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将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和傻子这样的词语完美结合在一起的。”
这样的问题,李知焉怎可能知道,只得挠挠头,望着杨灵一个劲的傻笑,惹得杨灵噗嗤一声,也只得跟着他笑。
也因此,坤元殿前的焦虑和紧张,终是缓和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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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杨灵如何说,不管李知焉如何犯傻,场上气氛,依然紧张,特别是越往落凤坪中央,越是如此。
试想,两人一剑,相交处,便是心脏,此情此景,怎么看,怎么都不可能悠然自得,轻松自在。
当然,一个人若被利剑插入心脏,不说一般修武者,就是圣人境,也难逃一死,除非脱离人间这旮沓,但在场之人,终还是人,圣人也不能例外。
易敬禹道:“有时候,即使你拥有通天本事,也由不得你的,就拿圣人来说,最终的归途,还是难逃一死。”
姜余新道:“可姜某不想在此刻死。”
易敬禹笑道:“那可由不得你。”
姜余新道:“若姜某真有通天本事呢?”
闻此,易敬禹眉头一皱,手上力道更大,伤口也随他手上的力道,变的更大,有血,自其中来,血流如注,并狐疑道:“姜余新,即使你今日身负通天修为,也难逃一死,若老夫没猜错,你现在的心脏,已停止了跳动。”
“长恨此身非我有!”
这样一句,出自姜余新之口,有些莫名其妙,听上去,又非答话易敬禹,不过这样一句,隐约间,又给出了答案。
忽然,姜余新的身体,有了些变化,若灵蛇褪去的蛇皮,那软趴趴的皮囊,便挂在易敬禹送出的利剑上。
那这样一剑,看去便有些可笑,不错,明明刺中的是心脏,忽然变作了皮囊,不正像民间俗语说的那样,煮熟的鸭子都飞了那样可笑?
没人笑的出声,众人只会感到心悸和诡异,若易敬禹刺中的是皮囊,那姜余新又去了哪里?
最感诡异的,当属易敬禹,他很自信,刺中的就是姜余新真身,但如今这样,也对此有了怀疑,特别是场中,独独一人的他,如荒野上,唯一的生物,成了场中焦点,这令他很不习惯。
一个行在黑夜中,擅长刺杀一道之人,突然行在阳光明媚,人山人海的大道上,接着再成为大道上的焦点,的确会有些不适应。
就像不适应别人偷袭来的一掌。
不错,就在他身后,一掌杀至。
所谓天道好轮回,这样一掌,攻守易型,与之前他偷袭的方式,如出一辙,亦防不胜防。
易敬禹大惊失色,刚欲回首来挡,这掌就已和他后背接触上,轰的一声,易敬禹一个趔趄,被拍到十米开外。
青石板上,也因此画出个大大的“一”字,易敬禹口吐鲜血,回首来看,一掌后,引出一人。
只见他自手掌,再到手腕,接着手臂,进而为一人,好似虚空而来,慢慢凝实,正是姜余新。
并道:“易敬禹,你该庆幸。”
易敬禹拭去嘴角血水,冷冷道:“为何?”
姜余新道:“因为姜某今日,无力再杀你。”
易敬禹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庆幸之事。”
姜余新道:“这事的确值得庆幸,因为刚才一掌,若在平时,定会要了你性命。”
易敬禹笑道:“想杀老夫,却杀不了,这倒的确值得庆贺一番。”
姜余新脸色煞白,惨然一笑,却也坦然道:“可不是如此。”
易敬禹道:“老夫尚有一事相询。”
姜余新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