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大殿,三清圣人像,端坐于正上方,庄严肃穆,不悲不喜。
但此时,却摇晃个不停,就像大殿上,那八根巨大的石柱,也如大殿本身,震颤不已。好似破草屋在风雨中飘摇,有将倾之势。
流星如雨,下个不停,流星也如火,点燃了清心大殿这个柴垛。
也因此,令整座大殿明亮不少。
也因此,令整座大殿看去,像一个阴曹地府。
还算好,此处之物,虽杂乱,但这里所立之人,不是鬼怪,也非修罗,活生生的人。
苍松子负手在后,与三清圣人像一样,不悲不喜,甚至还有闲情抬首向天,欣赏这一幕漂亮的流星雨,继而感叹道:“不愧是袁家一脉中,最杰出的天才,这等威势,直胜千军万马,老夫好奇,像你这样的人,怎甘居人下,而这样的人,到底又是何方神圣?”
似是不忍再看。不错,就是不忍,只因这样的流星雨,不仅漂亮,还可杀人,其身周青云弟子的惨呼,已然印证了此事,假若再看的话,这样的流星雨,就不会再好看,甚至可说丑陋。
任何杀人的东西,就算再漂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显丑陋。
只见苍松子刚说完,便抬手一挥,接着道:“退下。”
一息道则,好似天帝神谕,直接将袭来的流星雨,逼回了半空,直至不见,如此手法,光怪陆离,极度离奇,令人直呼不可思议,毕竟还从没未见流星雨,倒流而去的。
不过圣人境本就是世间最不可思议的存在,这样一事,若不如此,反倒让人奇怪。
苍松子不看众人神情,清明的眼中,带着厉芒,直逼前方袁成仇,接着道:“老夫与你说话,如此缄口不言,可是有失你袁家礼仪。”
流星如雨,在袁成仇眼中滑过,闻此,终是有了些情绪,接着面部一皱,似想起了什么来,喃喃道:“袁许国?袁成仇?”
苍松子见状,冷哼道:“袁成仇,若只有如此伎俩,诸位今日,便只好留在我青云山上,与我青云山灵为伴。”
云霄城一众,除袁成仇还沉浸在一些胡乱思绪中外,其他人皆清明。
不过有时候,清醒的人生,并不见得是件好事,恰如此时此刻,他们当然知道苍松子口中,与山灵为伴的意思,但他们不想死,不错,他们之中大多,好不容易承蒙城主恩泽,才苟延残喘至今。
活着多好,有身份,有地位,还有那扎根于心的梦想,哪怕苟延残喘,也是一种活着,不是吗?
“小子,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
此言,出自青云派中,一位年轻弟子口中,且此言,本身就很嚣张,当下时刻,有嚣张资格的,并不多,至少不会是这弟子口中的.....“这小子”。
这小子,自是阎竹青,此时已退到大殿门口方向,笑意也几乎褪尽,冷峻的看着当首那位老道人,也不答话,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刚才是谁说要横推我青云派的,此时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话音一落,便带起一阵嘲弄,还有一阵嘲讽,接着就是一阵嘲笑,出自青云众弟子口中。
净面娘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想起刚才所说的话,又一阵脸红,好在她脸上骷髅遮面,不是太近,根本看不清虚实。
胡桃花同样如此,只是如今脸上的桃花,不再粉红,而成了鲜红。
那风玉子也在云裳的搀扶下,到了何焕生轮椅后,正恨恨的盯着她,想必心里在暗暗发誓,几年以后,亦或者,几十年后,定要让此女子败在自己剑下之类的誓言。
绝望也如瘟疫,在此时蔓延至云霄城一方,那袁成仇的实力,可是在云霄城有目共睹,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城主外,乃城中第一高手。
如此气势滔天的一式,竟被玄空上人如此轻描淡写化去。如何不令人沮丧,如何不绝望。
曾几何时,他们也想过圣人之威,甚至也听过几大圣人境在魔族一役中出手,但亲眼所见,还是有所不同,特别是在圣人境对立面,这种感觉更加不同。
忽然,一声,显突兀,亦打破场间沉寂,也令云霄一众,收起心中惧意,朝袁成仇看去。
“袁许国!”
这样一声,出自袁成仇之口,让人直呼怪异,但这样一声,又有些莫名其妙,就像他莫名其妙的喊出下面这声。
“袁成仇!”
呼喊自己的名字,这本身就不正常,不信?你大可认真呼喊自己的名字,你会有种非常怪异之感。
一种音调,却好似出自两人,一人,却好似拥有两个灵魂,令人困惑不已。
何焕生驾着轮椅,到苍松子和魏中则后,道:“师兄,你看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