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中则道:“难道师兄还不明白?”
苍松子道:“恕师兄愚钝,是真不明白。”
魏中则道:“武道巅峰。”
苍松子一愣,有些恍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又是一笑,继而几声剧烈咳嗽,喃喃道:“老夫早该想到,早该想到,早该想到啊........以.......以你魏中则的性子,势必要........”
魏中则道:“所以还请师兄成全。”
苍松子环顾自身,惨然一笑,道:“老夫还有选择吗?”
魏中则道:“好像没有。”
苍松子稍稍整理下道袍,然后捋捋胡须,笑道:“既然如此,魏先生可动手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还请在老夫坟头上撒上一碗酒,然后再说说这事。”
魏中则道:“这番气度,不愧是大师兄,一定。”
苍松子道:“什么大师兄,小师兄,终究是老了,所谓人越老,胆子越小,在这个问题上,老夫不如你也,以前几位师弟中,以你...最是无趣,直至今日看来,却最是有趣,哈哈哈.......我青云......终是人尽风流.........”
魏中则见状,眉头一皱,继而看着自己右手,或许有些不忍,抑或想到了青云派从前,许多时候。
皱起的眉头,忽然展开,正如他前方,坚定的手,配合他坚定的脚步,迅速朝血泊中,那副老迈之躯送去。
即是老迈,自是比不上年富力强,特别是在力道上,最为明显,哪怕是圣人境的老迈,也抵不过魏中则的年富力强,毕竟圣人境的老迈,依然还是老迈,特别还是在受伤不轻,流血不止的情况下。
一掌,摧山断岳,一掌,又好似晴天霹雳。
好似某座高山坍塌,直接震颤所有人心。
也好似心中的某座高山,被摧毁了一样。
不错,依靠的山,简称靠山。
至于晴天霹雳,则真正是出现在众人之前,三人粗的闪电,自苍穹而来,直接将虚空劈出一个大洞,也将四周空间,劈出许多裂纹来。
接着便是一朵巨大的云,自天边而起,时而地毯状,时而草原白羊,少时,就变作了人样。
“天地异象!”
也不知出自谁之口,独独这样四字,说来有些落寞,也不知落寞这天地异象,不是为自己而生,还是落寞其他什么事情,或是落寞之前那座高峰,顷刻间倒下,亦或其他。
纵观全场,为此兴奋的,并不多,甚至眼中,还夹杂着一丝仇恨,在有人望来后,迅速转为淡漠。
何焕生的仇恨,不加掩饰,他自始至终,就没落在第二人身上,哪怕此人已从破空境晋入到了圣人境,依然未曾改变。
巨大的云彩,还在衍变,时而挥拳,时而出掌,时而撩,时而刺,犹如一位绝世高手,在空中演化最繁复的高深武技。
半空中,一声传来,只见他道:“恭贺魏兄,证道成圣。”
魏中则睁开眼,径直望向半空,望了许久,才道:“多谢城主....和大师兄成全。”
再转首向青云一众,最后落在何焕生那张轮椅上,道:“何长老,青云依旧未变,若真要说变,只能说大师兄变了,他不能再引领青云一脉。”
何焕生冷笑道:“胡说八道,想不到你魏中则不善言辞之人,今日竟然如此能言善辩。”
魏中则道:“何长老,你得清楚,我并不是要与你解释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
何焕生道:“我知道了。”
魏中则道:“然后呢?”
何焕生道:“然后便是我不喜欢这样的青云派。”
魏中则一笑,道:“再然后呢?”
何焕生道:“老夫一介残躯,在你武圣面前,自是改变不了青云派,甚至什么都改变不了,但老夫,可以改变我自己。”
言罢,也不等魏中则再答,一只手,迅速探进心脏处,流血口。
血,自然流的更快,即使风玉子想阻止,也再难阻止。
心血不多,心血直流。
正如他此生为青云派一样,沥尽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