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三字,如平地一声惊雷,落在人群中,炸的群雄表情各异。
最多的,还是难以置信,毕竟这样的人物,已是被世人自然的归到了曾经,若河灯,放在了历史长河中。
但这一刻,乘风归来,亦让众人措手不及。一时间,竟有些难以适应,特别是空中,那袭白衣,那抹好看的身影,很难与当年伟岸正气的大师兄重叠。
即使在这之前,已做了万全准备,来迎接这么一刻,但如今的吴静师太,还是有些不适应,在那晚,他对这云霄城城主,便有些猜测,只因那气息,熟悉到骨子里,灵魂内,想忘记都难,且越是想忘记,还越是清晰。
自墨翟确认其身份那一刻,她的眼睛,便紧盯那袭白衣,眼睛,便没眨一下,倒不是她想记住这一刻,而是她想看透这么一个人,只因唯有看透,才能寻出当年那份熟悉,而她这些年,要等的,便是这份熟悉。
只不过这样的熟悉,有些缺憾,亦让她感觉,有些陌生,就像一块龙凤花纹的玉佩,此时只有一半龙身,而右边的凤,不知去了何处。熟悉,倒也熟悉,也平添一份陌生。
不过能见到一半龙纹玉佩,她也很是开心,毕竟终是有了一半,所以她脸上,没来由的涌出一抹红晕,好似回到了某个少女时刻。
现在的她,已不复当年,岁月化作风霜,已是爬上了她的额头,依然明艳照人,但终究少了一丝气韵,少女的气韵。
但就在此刻,她好似回到了那个时刻,只因他,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那么他和她,便值得那个美好时刻,真的吗?
南盟弟子处,众人自李乘风被墨翟唤出,就惊讶的望向半空,那袭白衣,继而望向他们盟主。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与吴静不同,于当下的李乘风,他们可不会抱有如此幻想。
当然,他们也希望李乘风起死回生,回到掌门身边,不至于让掌门整天失魂落魄,但这样的李乘风,与之前的李乘风,真的相同吗?
这样的李乘风,即使回到掌门身边,就能如之前一样吗?
再者说,就算是之前的李乘风,就能如掌门所愿吗?
想到这,慧仁师太一叹,道:“于我出家人而言,情之一字,最是难懂。”
慧能师太一个白眼,道:“不懂,就不要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慧仁师太是那种,你越是不要她说,她就越要说的主,只见她嘴一撇,道:“不懂就要问,这可是当年老盟主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慧能师太道:“于此事,我等与你相同,你问,也是白问。”
话音刚落,便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但也悔之晚矣。
在慧仁师太看来,既然问你等无用,这里不就有一个痴情种吗?她不知道,谁知道?故朝吴静道:“盟主,你说这情.......”
众女尼迅速捂住其嘴,不让她再说,南盟弟子谁人不知,这是望月斋的禁忌。但以慧仁师太的性子,这样的禁忌,形同虚设,只要她想到此处了,打破也是无妨的。
“真的是你吗?”
众女尼虽阻止了慧仁师太要说的话,但吴静的声音,还是传了来,直至飘向半空。
不过这样一句问话,不是为谁解惑的,只因这样一句话,本就是用来解惑自己的。
好似来自灵魂深处,付诸了某种魔力,瞬间盖过场间嘈杂,径直送到那袭白衣身前,也打断了白衣与墨翟的对话。
李乘风转首来看,但见问话者,剑眉一皱,立马恢复如初,道:“正如那晚你所问的一样,是我,也不再是我。”
吴静师太痴痴道:“无妨,终是有一些你。”
李乘风叹息道:“或许现在的我,会令你失望。”
吴静师太道:“能见到你,便不会失望。”
李乘风道:“但愿,如你所愿,不过我要告诉你,即使是以前的我,也定是要让你失望的。”
吴静终是感到了那份冷漠,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疑惑道:“以前?”
李乘风道:“不错。”
吴静师太道:“不会,不会的......”
李乘风道:“怎么不会?”
吴静师太道:“以前的你.......为何向我吴家提亲.......”
李乘风一怔,一时竟有些语塞,脑子也有些凌乱,试图搜寻什么东西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要告诉你,有时善良也会犯错,我想当年向你提亲,便是本尊那善良犯的错。”
吴静紧盯对方眼眸,毫不气馁,道:“善良?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乘风道:“我能发生什么?现在我抬手握拳,便掌毁天灭地之力,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好。”
看其享受的样子,吴静师太有些失落,道:“你真的变了很多。”
李乘风淡然一笑,让人如沐春风,但他的话,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只见他笑道:“人,都是会变的,至于变好,或变坏,只是立场和认知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