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槐树村,剑拔弩张,那打在卢师兄脸上的一巴掌,也仿佛打在了寻阳山诸人脸上,特别是那寻阳山山主,宋一山脸上。
是以宋一山不仅脸色难看,还有股火辣辣之感,冷冷的盯着范举,道:“范举,如今魔族将侵,作为人族一员,不去备战魔族之事,反而来欺负我寻阳山弟子,可真是好一位仁人志士。哼!”
范举嘴一撇,道:“实力不行,就扯道理,道理说不通,就用大义来困缚,我都懒得理你这种人。”
薛玲儿道:“师父所言,有何不对之处?”
范举道:“滚,不要影响老子吃饭,看到你们就恶心,再不滚,休怪老子不客气。”
脸已撕破,宋一山也不再约束门下弟子,此时看着范举,冷笑连连。
没了这层约束,贴切的说,在师父的默许下,一众弟子更加有恃无恐,特别是薛玲儿,也特别是这些年,在寻阳山被宋一山骄纵惯了的她。
只见她一巴掌,随即呼在秦大元脸上,破口大骂道:“你这腌臜土人,这里可是你家?”
她当然不敢直面范举,而是直接将矛头对向一旁,那唯唯诺诺的秦大元身上。毕竟前者,是他师父都有所忌惮的天之骄子,而后面这位,她则可以将其随时捏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秦大元捂着红肿的脸颊,歉然道:“这的确是小的的家。”
薛玲儿怒气未消,吼道:“既是你家,就把不相干之人,赶出去。”
秦大元看向屋内,又将看向屋内的眼神,投到屋外,一时间,竟让他犯了难,是啊,这世间,最难之事,便是弱小,只因弱小之人,所遇的好多事,都自然而然变作了难事。
就像这件事,对他而言,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不相干之人,假若他有选择,除了他的妻子儿女及刚结识的那位少年朋友,他想将这里所有之人,都赶出去。
但他不能如此,只因他有妻子儿女,还有一个朋友,他不能因为自己的鲁莽,让他们受牵连,故谄笑道:“姑娘,小的也没能力将这位......”
薛玲儿玉手抬起,作势欲打,然而一股未知的力道,瞬间将她震退到院子内,那棵槐树上。
宋一山一众,脸色大变,就连刚欲出手的范举,也大惑不解,朝头顶上方,空荡荡的房梁望去,许是想寻出什么来。
或许实在寻不出什么,便喃喃自语道:“还有高人?”
但见薛玲儿背靠的槐树,还有黄叶落下,故肯定道:“定是还有高人。”
相较于范举的深思和揣测,寻阳山一众,则是多了不少慌张,宋一山更是朝村口外,及房顶各处,来回张望。
许是与范举相同,未曾看出什么来,抱拳道:“在下寻阳山主,宋一山,不知是世间哪一位前辈高人。”
他的抱拳,抱了很有些时候,直至抱的手臂发酸,抱出了许多尴尬,才脸色难看的将手放了回去。而后看向秦大元,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来,呢喃道:“真是咄咄怪事,莫不是如此地头,还能遇到隐世高人不成。”
然而捂着红肿脸颊的秦大元,怎么看,怎么不像高人,特别是他那双充满恐惧的双眼,根本不似作伪。
是以他又将疑惑且谨慎的眼神,朝四周望去,直至落在范举身上,心道:“莫不是这小子在耍花招,不过年轻一代中,成长最快的,当属李知焉和崔家少爷,那青云派的莫如是,也有传闻突破到了破空之境......难道这书生也突破了?即使突破了,也不会有刚才那种手段,莫不是........
想到这,他很难用有鬼这样的词,来糊弄自己,毕竟他是修道之人,即使有鬼,也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
范举见他有所迟疑,大笑道:“宋山主,你们最喜倚老卖老的一句话,便是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今日见这老伯势单力薄,不成想,竟踢在了铁板上,是以这样一句话,范某人准备送还于你。”
宋一山冷冷道:“范举,莫要得意,待宋某去到天道宫,定要与你好看。”
范举道:“天道宫宋大主事,臣属罗兴发大人一脉,如今陆定国破入圣人境,独揽道盟大权,自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宋一山道:“既是知道我大哥权柄在握,便不要做出一些愚蠢之事来。”
范举道:“愚蠢之事?范某孑然一身,我劝宋山主才是不要做出愚蠢之事来,毕竟这儿不是天道宫,并不能作为你的庇护之所,且这儿荒郊野岭,正是杀人越货的好地头。”
宋一山冷哼道:“从气势来看,你并没有进阶到破空境,而宋某,却在长老院早有一席之地,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
范举道:“你是破空境不假,但那又如何,李知焉凭破空之姿,一样逼退几大圣人境。”
宋一山脸色一变,似这名字,竟有摄人心魄的魔力,故作镇定道:“第一,你非李知焉,第二嘛,一个魔族而已,并不值得如此夸耀,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