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汉没有修为,也没什么本事,就连这生活,也过的紧巴巴,但你不能说他傻,他当然喜欢这金闪闪之物,甚至可说,喜欢的紧,与众人一样,在这金闪闪的东西内,他一样看到了庭院,美女以及权利和地位,甚至他已想象到了自己化身城里那些员外老爷时的模样,但他七十好几,自然便与小孩子有所不同,至少这阅历,就不可同日而语,当然,对这重宝,他也喜欢,但也多了许多谨慎。
但在看到李知焉转手将金子扔给瞿士升后,又有些后悔,后悔的脸上,布满各种恋恋不舍,就像一处庭院,突然长出双脚,跑了一样,也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美女,忽然跳到另一个老爷的床上,让人懊恼不已。
金子被握在瞿士升手中,也让四周起了歹意的看客,一下清醒不少。
不错,同样一物,在不同人手中,情况又是不同,对瞿士升手中之物,众人连一丝丝想法都不会有。
他们很是清楚,这样的东西,瞿士升家中,定有不少,但前提是,你有本事取来,才能算是你的,这么多年,无一人成功,那么就证明,这样荒诞离奇之事,只能想想而已。
当然,世人中,并非全然没有这样的本事,有本事之人,也不会走到如此地步。
瞿士升很是清楚,那李知焉给他金子的目的,是以望向朝阳下,李知焉转角便不见的身影,单手一撑,瞬间离地而起。阴鸷的眼中,忽然一笑,许是有所庆幸,亦有所快意,快意这劫后余生,竟然会出现在他身上。
想到这,又想起了好多年前,那魔主随意一瞥。
然后转首向低眉顺眼的张老伯,面色迅速恢复平静,抬手一招,便唤来数人,惹得张老伯迅速跪下,不过瞿士升却迅速托住,不让他如此,接着吩咐属下,护送张老汉回去。
当然,就他本心而言,这样一只蝼蚁,他平时连多说一句,都会显多余,但今日不同,只因这爬虫,有巨龙庇佑,又当另说。
被一个少年搞得灰头土脸,他却一点不恼,反而有些庆幸,庆幸今日,居然在少年手中捡回一条命,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何丢人之处,毕竟当日,就是破入圣人境的陆大人,也在其手中没讨到半分好处,更遑论他。
他不如此认为,围观的各路豪杰,却是如此认为,若非碍于他的身份,早就笑的弯了腰,此时一个个望着满脸泥土的瞿士升,忍俊不禁。
这些人,看来还不懂瞿士升,亦或者说,不清楚刚才那少年的恐怖,是以在瞿士升来回穿插人群几次后,这种忍俊不禁,也化作了恐惧。
恐惧这厮,竟如此歹毒,恐惧这恶魔,完全不讲道理。
场边死去的几人,也令四周看客,一哄而散。
随之而散的,还有将要成立的雁山之盟,众豪杰均是清楚,跟着这样手段歹毒之人,与找死无异。
这样一事,独独让罗天楠有些感慨,他好不容易聚集这么多人,不成想,竟被一个老头子搅了局,假如有这么多人相助,那这雁山城不说固若金汤,也非那易取之物。
想到这,不免又是一叹,想他罗家几百年,莫不是要在他的手中毁于一旦,毕竟魔族之勇,他即使不曾亲见,也亦有所耳闻。此时眼神向前,便看到了半空中,那朵艳丽的骄阳,有些怀念,也有些感伤。
再向下,便看到了北方,北地雪域,白皑皑的冰原,许是刚才与骄阳的直视,让他眼中一花,又或是想起了以前,他眼中,自然而然涌出许多惨烈的厮杀场景来。
“呵呵,雁山之盟,或许本就是一个以卵击石的笑话,也或是要在心灵深处,寻一处慰藉而已。”
喃喃自语,竟得到了回应,那瞿士升行来,同样付之一叹,道:“若魔族大军压境,一切,都将湮灭,今日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徒劳。”
“是吗?”
“是的。”
“瞿兄,你说我们这人间,会有奇迹吗?”
“或许有,但这件事,定是没有奇迹。”
“确定?”
“确定。”
“哈哈哈.......还真是够绝望的,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