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如此多年,那溅玉瀑早已见惯大场面,甚至比这更剑拔弩张,更惨烈之事,都曾见过,是以如此场面,于它而言,微不足道,掀不起任何波澜。
它落下的玉珠,毫无情绪,平静且绚烂的散开,再溅到水中,路边,草地上。
然而它的声音,却很是嚣张,几乎与傲立江湖百年的第一宗,共同怒吼了数百年,甚至更久,在无青云派之前,它或许就已在此处,所以说,在这青云山,最横行无忌的,便是这溅玉瀑。
那在这溅玉瀑说这话的孙益平,便俨然成了天大的笑话,此时的他,在瀑布声中,竟然察觉到了一丝嘲弄。
只见他退后数步的脚,忽然收住,仿佛如此,便收住了内心深处的耻辱,奈何耻辱侧漏,径直涌到他的脸上,令他恼羞成怒,故怒斥道:“莫胖子,你真想知道什么是横行无忌?”
莫如君淡然道:“嗯!若我青云山真有这么一人,于当今天下局势而言,或许是件好事。”
孙益平一等人,自是出自当下青云山,如日中天的五长老一系,如今魏中则一人得道,他们自然也跟着鸡犬升天。
还有个原因,以前的魏中则,本就不经手派内之事,如今得道成圣,更加不会管这些俗事。
也正因此,有了这些俗人,以前这些俗人,被何焕生压制住,尚好,如今大权在握,心里的恶魔,便再无束缚,这本性,也自然被释放出来。
须知,这青云山可是有许多宝物,放到人间任何一处,都价值不菲,就是山中之人不待见的,那溪边金蟾,也足以在民间购置一处不错的庭院。
更别说如今掌青云派各类事务的他们,要一些财物,何等容易,即使民间皇宫,他们也不一定看得上,毕竟青云派,虽遭此变故,但它仍是世间,执牛耳的第一宗门。
是以天材地宝,可说是应有尽有,就连这青云山上的女人,对他们而言,也是取之不尽,毕竟世间向往这座山上的女子,也可说数不胜数。
但与其他女子不同,有些女子,一出生便在这青云山上,是以这样的女子,与世间任何女子都不同,让人一见,便口齿生津,唾沫直咽。
这些人在释放了本性后,也有了种错觉,这世间女子,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特别是青云山此番变故,更是让他们在以前只能存于心中的念想,在今日此地,明目张胆的说了出来,也做了出来。
莫如君的话,自是蕴含着某种格局,以及对人族前途及命运的隐忧,并带着某种希冀。只是与这些人说起,如同对牛弹琴。
他们怎会听的懂这些,毕竟他们来青云山的目的,本就很单纯,仅仅单纯的为了女人和银钱而已,所以那孙益平噗嗤一笑,道:“于天下是不是好事,孙某并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今日对你莫家两兄妹,定是坏事。“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莫如君一声叹息,便不再言语。
但孙益平却有些不依不饶,冷笑道:“死胖子,你唉什么?”
莫如君道:“我在想,这世间,像你这样之人,还有多少?”
孙益平笑道:“是不是感叹天下之人,都没你孙爷这般英俊。”
莫如君来回打量此人一番后,认真道:“我在想,要是像你这样的傻逼占世间大多数,那未来这人间,也将失去守护的意义,但我又一想,你这样的傻逼,应该只是少数,不然这璀璨红尘,岂不无趣的紧.......”
认真之言,通常都不大好听,而不好听的话,自也不会有人愿意听,是以莫如君话还未说完,便被孙益平身后数人呵斥住,进而打断道:“死胖子,说什么呢?”
“信不信老子将你这身肥肉弄去炼油。”
“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莫家多大仁大义,在这青云山上,谁不知,你爹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还不就是那个怂样,庇荫于我魏掌门之下,苟活于我青云山中的缩头乌龟,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义凛然,对我等说教。”
两兄妹脸色一沉,呵斥道:“王亮师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莫如君接着道:“王亮,再怎么说,我父亲也是你三师伯,莫要仗着在青云山,有魏中则给你撑腰,连我青云山数百年来,一些尊师重道的规矩,都已尽数忘了。”
王亮道:“莫师弟,你也要清楚,尊重的前提,是值得尊重,像你父亲那样的怂货,有何脸面在王某这里要尊重,尊重是自愿给的,不是靠规矩祈求来的。”
“就是,哈哈哈........”
溅玉瀑落得欢快,这些人也笑的欢快,与这瀑布声一样,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