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与白影,在绿色天地间,一触,立马天昏地暗,令整座草原,都为之一颤。
四皇子怔怔望着上方,佩服中,又夹杂着许多不服,不服中,又有种对这方天地强者的轻蔑,故冷冷道:“不曾想,这天地至强者,竟也恐怖如斯。”
那伍圆被杜放逼退后,也到了四皇子身后,闻此,道:“殿下,这样的人,还是少有,这人间齐云榜,终是不那么容易上。”
四皇子兰花指一捻,笑道:“与摩柯大将比,孰弱孰强?”
伍圆那黑色的眼洞,淡淡的黑炎,从其中溢出,而他的头,也正儿八经的朝上方望去,试图看出什么来。
又好似什么都没看出,道:“殿下,属下学艺不精,见识浅薄,于摩柯将军,尚不能了解,更遑论他的对手。”
四皇子也在此时,望着上方,那碎裂的虚空,还有那不断涌入耳中,虚空碎裂下的咔嚓声,道:“要是摩柯大将赢了,我们自当长驱直入,要是........”
如此一言,伍圆怎敢接,又怎会接,往大了,可说乱军心,从小来说,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故四皇子转首向伍圆,冷冷一笑,道:“这种心思,用来自保,的确不错,但这种心绪,与大局而言,毫不相关。”
伍圆低首而去,不敢看四皇子投来的眼神,抱拳道:“殿下神通,果然超凡入圣,小的知错。”
四皇子道:“哼,比起常年在本宫身旁的摩柯,你终究...还是差了些。”
伍圆再次抱拳道:“比起摩柯大人,小的自是差了不少。”
四皇子道:“我说的差,可不仅仅是修为,而是心境,本宫曾以为,这天下间,就没有人能躲过我摄魂之术的,但摩柯是个例外。”
说话间,四皇子突然暴起,一巴掌扇在伍圆的盔甲上,若是旁人看来,如此喜怒无常,定会认为他是神经病,但被扇的伍圆眼中,却没有如此情绪,而是满含歉意。
四皇子平复下心情,吁一口气后,道:“当然,父皇除外,还有那老三以及他那几个客席.....还有.........”
在说了一长串后,他又再次暴起,一巴掌,扇在伍圆的头盔上。让伍圆那怎么也看不到的轻蔑眼神,竟被他从嘴巴里说了出来,只见他面红耳赤,道:“你是不是认为本宫很可笑?”
伍圆见此听此,忍俊不禁,的确很想笑,但内心深处,特别是与这样的人相处,又怎么笑的出来,故哭笑不得,道:“殿下深知属下内心,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四皇子冷哼一声,越过伍圆,看向其身后,那一众战将,以及战将后,黑压压的数十万大军,道:“一群腌臜之物。”
伍圆道:“殿下,其实属下与众将士,也还有些高尚之处,只是你喜欢看我们的腌臜之地,所以便认为我们都是腌臜之人。”
不错,一个人若长期只看他人缺点,那么这人的看法,已失去了客观性,是不全面的。
就像男女在一起后,会忘记好多事情,也会记住好多事情,比如,会忘记对方的好,再比如,会记住对方....许多的不好,进而让两个不错的人,一段美好的婚姻,最终走向决裂。
好在四皇子与诸人,并不需要婚姻中的平等,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的关系本就不平等,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里之人,便不是那令世间闻风丧胆的魔族大军,而是一盘散沙。
所以四皇子不公平的手,再次扇在伍圆用头盔捂得严严实实的脑袋上,手与重重的头盔一碰,嗡的一声,仿佛微风拂柳。
然而这一扇,也仿佛扇退了许多忤逆,让伍圆看来,更加恭敬。
四皇子道:“伍圆将军,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再说,只因本殿下,不大喜欢听。”
伍圆抱拳,恭敬道:“是,殿下。”
只是他越如此,四皇子的手,攥的越紧,故冷哼一声,不再看他,他知道,这些人,越是不要他说,他就越要如此想,而他在自己面前展现的恭敬,也仅仅只是表面而已。
不再看他,便看到了对面的杜放,以及杜放后,那断臂的端木昊,当然,以四皇子的天赋,又岂会只看到这些。所以他还从对方的眼睛内,看到了对方的嘲弄,在神识内,听到了对方的戏谑。这让他再次勃然大怒。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他,再不能想扇谁就扇谁,一来,两者间,尚有些距离,二来嘛,那两人绝非傻子,也非他的属下,自然不会允许他如此肆意妄为。
当然,有人会说,像这样携百万之师来此的魔族大人物,非要如此呢?
若非要如此,那么便免不了打上一架,至少让对方明白,扇巴掌这事,该由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