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焉道:“但我却很喜欢他,你们不也杀人的,难道你们忘了?”
披甲男子道:“一群蝼蚁而已,杀了便杀了,你刚才也说,自己是我神族,难道你认为,这群蝼蚁,能与我神族相提并论。”
李知焉道:“不能。”
披甲男子脸上,刚升起的喜色,又忽转愤怒,只因李知焉接着道:“因为这些人,比你我可高贵多了。”
披甲男子道:“野种,你可以轻贱自己,但不要带上我整个神族。”
李知焉道:“认识自己的丑陋,并不一定是坏事,当然,也不能因此否定了自己。”
披甲男子怒道:“本宫还不用你这野种来教我做事,看在血脉相通的分上,不妨提醒你一句,莫等本宫起了杀心,不然本宫连你这狗窝,也一并给你掀了。”
李知焉蹙眉道:“那所谓的三殿下,不曾告诉你他如何走的?”
披甲男子道:“少废话,将这秃驴交出来,不然本宫定将此处夷为平地。”
李知焉眼神微眯,杀气隐现,道:“提醒?李某也不妨提醒提醒你,莫要等我动了杀心,滚。”
那披甲男子,作为神龙军统帅,掌领魔族十万大军,是为魔域大皇子,手下强者如云,执北地统军帅印,那受过此等羞辱,听此,瞬间暴起,怒道:“看来不教训一下你这野种,这鼻子眼,都快与天齐了。”
话音刚落,他手中那杆银枪,便急速刺来。
然而在其身后的老妪,却大声疾呼道:“殿下小心。”
这画面,何其相似,恍如数月前,那貂裘男子一样,只是其背后,由男人,换做了女人。
当然,结果并不会因此改变,那老妪呼声刚至,却也知为时已晚,只因李知焉的巴掌,若天塌地陷一般,已然落在披甲男子的老脸上。
啪的一声,惊的塘中游鱼乱窜,惊得林中飞鸟瞬起。
披甲男子,也在这一声后,重新折返回去,直至那老妪单手撑住他,再退后数步,才停下来。
披甲男子一时间,竟有些懵,又有些恍然,他的第一句话,不是对李知焉道来,而是恶狠狠的向小径外,只见他眼泛杀气,恨恨道:“老三这个畜生,竟敢阴我。”
那老妪可没有心情抱怨,而是如临大敌一般,紧盯着李知焉,她知道,就在刚才,这小子所展露的手段,已足以要了大皇子的命。
不过他却不认为对方是手下留情。
可能还惦念着一丝兄弟之情,也可能慑于魔族大军之威,才不敢下死手,然而她与这小子,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不用碍于魔主之威。就亲缘关系而言,即使他杀了她,魔主也不可能治罪于他。
是以她凝神戒备,谨慎的盯着李知焉,如毒蛇游走,也如小兽警戒。
李知焉不看她,而是越过她,看向其身后,那披甲的大皇子,道:“现在可还信,我刚才所说之言。”
刚才一记,已然击穿了大皇子的心里防线,令他的骄傲,也已不在,就连他的腰板,也不再如刚才那般挺立。
只得冷哼一声后,灰溜溜向小径外走去,与三皇子相同,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今日匆忙到此,便少了许多准备,是以此番回去,定是要好生准备一番,至少下次来时,不会如今日一般。
待两人行远,无禅才抱拳道:“多谢李兄相救。”
李知焉道:“师兄不必客气。”
无禅道:“李兄放过此人,不怕他举兵前来,报今日之仇?”
李知焉一笑,道:“你觉得我能杀他?”
无禅道:“以当时李兄在擎天峰的手段,再结合最近小僧与这大皇子的交手,我相信,李兄定是能杀了他的,包括那老妇人。”
李知焉道:“若是之前,我定会认为如此,但在数月前,这里曾来过一位魔族皇子,他给了我一件所谓的皇者信物,那东西,听说持有魔主的一些手段,就在刚才,我感知到了此物,故因此物,我也没把握能杀的了此人,何况今日这里,还有叔伯婶姨,我不想牵连于他们。”
无禅看向耕作于地里的蒋家屯儿村民,道:“阿弥陀佛,李兄真是宅心仁厚,小僧这些日,被杀戮蒙蔽了双眼,倒失了佛性,幸得李兄补救,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