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他浑身打颤,忍不住挪了挪膝盖,不料挪了以后这股难忍的痛意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强烈!
“夫人!”
他这会儿不是装的了,是真的哀嚎。
就连屋内的江暖都被惊了一跳,拍了拍胸口,蹙着眉头柔弱的感慨。
“哎,我这身子真是不争气,心口好像又疼了呢。”
春桃捡的石子,夏荷泼的辣椒油,这会儿俩人都知道原因了,也再次对自家小姐的心智计谋产生了崇拜之情。
当下非常配合的演了起来。
“小姐,您千万要忍一忍,大夫让您不要动气,也不能大喜大悲,否则心痛难忍!奴婢这就去端药!”
夏荷扶着江暖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好好欣赏着姑爷的惨状。
她早就看姑爷不顺眼了,这会儿自然痛快的很。
早知道是用在这里,她刚才就往石子里掺点绣花针了,细弱牛毛的那种,包管戳到膝盖里刚开始只觉得痒,后来才痛不欲生!
“咳咳……你跪在我门前作甚,我这身子已经不中用了,索性早早的去了,也不耽误夫君另寻佳妇。”
江暖倚着门框,四十五度看天空,明媚忧伤。
都到这节骨眼上了,顾景初就是腿断了也不能起来,他忍着疼膝行两步,豆大的汗粒从额间低落。
“夫人,为夫求你了,暖暖,景初求你。”
他仰起头,看着遗世独立如小仙女一般的江暖,第一次生出了后悔之意。
他要是好好的守着她,再按照岳父死前交代的布局,一步步稳扎稳打,无论如何也走不到现在这个地步。
清流将他抛弃,专宠媚上一党也看不上他,就连大皇子。
原来是对方求着他,这会儿怕是他想要给人家当狗,也要费上一番功夫。
明明能挺直脊梁站着安享富贵清名,却因为自己一时糊涂,导致声名狼藉,只能跪着讨一条生路。
这种滋味儿,真的是苦涩难咽。
难受极了。
“药来了,小姐!”
春桃的话传来,顾景初条件反射的身子一颤。
江暖瞟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黑漆漆的药碗,意有所指的说道:“不知道夫君的诚意够不够呢?”
顾景初眼底泛出热泪,打落牙齿和血吞,一把抢过春桃手里的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膝下是又痒又痛又辣,从口中到五脏六腑是又酸又苦又涩!
“夫人……”
“好,既然夫君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再拿乔。”江暖用帕子捂着嘴干咳两声,低声道:“我听说你被贬了官,这会儿,是不是所有人都离你而去了?可是夫君,我不会的。我要努力的活着,给你撑起后院,撑起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