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也想去咸阳,只是道观之中还有些琐事,待我结了,便去和你会合,如何?”游龙子道。伯桑问:“哦?你去咸阳可是有要事?”
“只为,丹毒一事,咸阳城内,有一个朋友,对丹毒有些了解,我想去找她问问清楚。”游龙子说得有些含糊,伯桑知道,他是有所隐瞒,便不再深问,索性,和自己关系不大。
在上路的时候,和他们一起同来的虞姬留在了紫云观,游龙子也没多说什么,虞姬只拉着女又的手道:“若是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希望,我们还是朋友。”虞姬说得甚是怪异,女又听得不明就理,只好点头称是。
又是只有他们几个人的路程,只是这次,几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女又和两个丫头在马车里有说有笑,亦秋赶着车,伯桑和扶苏骑着马。
一路晴天,连朵乌云也没有,眼看,几人就快到咸阳,却下起了瓢泼大雨,几人只好露宿在一户农庄里,农庄的主人姓李,农庄不大,几个庄稼人到是很亲切,为了款待他们,又是杀鸡又是宰羊。
茶余饭后,农庄人问起了他们此次的去处,当得知他们要去咸阳时,几个农庄人的脸色都变了,几人察觉不对,就问起缘由,一个当家老男人叹道:“现在啊,不同以往啦,以往是成天打仗,索性,咱们早已习惯了,要打就打呗,咱们靠天吃饭,能活得下去就成,以前被抓去的汉子做兵的,现在也都回来继续种地了,总觉得,纷乱的日子到头了,可是,自从天下大统后,噩梦才开始接二连三的来。”
扶苏听着不对,立马问:“老人家,如何说?”
“小老儿姓李,叫我李老头就好,以前被抓去做兵的时候,命好,活着回来了,种了几亩地,应付活着;前几年,修皇陵的时候,隔壁庄子里的男人去了一半,没有一个回来的,修长城的时候,轮到我们了,老朽去了三个儿子,听说,死了两个,还有一个,若不是我和我几个亲戚腿脚不便,以前打仗的时候不是瘸了就是跛了,说不定,我们也要去了。再到后来,皇帝开始迷信长生不老,又带走了一大批的童男童女去了扶桑求药,那时,好在咱们的孙子没生,不然,哎~”
那庄家老汉拍了下大腿道:“现在呀,只希望太太平平的过日子,皇帝别再又想一出是一出了,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了!咳咳咳~”说罢,那老汉就咳嗽起来,旁边的老妇人顺着他的背,道:“你呀,少怨几句吧,咱们,咱们现在不是还有一个儿子两个孙子么?这呀,就是上天赏的啦,别在抱怨啦,你看隔壁,一家就剩一个孙女,那才叫惨呢!”
听那妇人说完,女又面露难色,只见一个中年男人道:“几位见笑了,今夜说的,还请别传扬出去,拜托了,在此谢过!”
“老汉放心吧,我们不说便是。”伯桑宽慰道,说吧,叫千雨从包袱里拿出了一盒精致的木盒,道:“这里有些茶叶,我们泡壶茶来喝喝,权当是,给老汉顺顺气吧!”
谁知,不说便好,一说,那老妇便哭开了,老汉也是接连不断的叹气,几人脸色暗下来,女又实在看不下去了,怒问道:“老爷爷,老奶奶,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们好心拿了茶叶给你们,你们何故如此啊?到底,到底还有什么不平之事?你们说说看,我们也好给出个主意!”
“天下不平事多了去了,你们能管多少!”那老妇人哀怨道。
“老人家,你但说无妨,我等不是坏人,能帮,一定帮!”扶苏刚正道。
“我和老头子,有一个女儿,嫁了当地的一个茶园的园主,几位有所不知,这几年,咸阳城内的茶叶价格,居高不下,可是茶叶的商人,却没几个喜笑颜开,可知道为什么?”李老头的儿子道。
“为什么?难道是,低价买入,高价卖出的结果?”伯桑问。
“若是如此,不卖给他们便好,可是,你们不知道,常有人在茶园中,以大批金银融入茶资,看似他们以巨资购买了茶叶,可是一转眼又从茶园中将大部分钱财抽走,有些将茶叶带走,有些则留下,名义上这些茶叶已经卖出,可是实际却还在茶园中,金钱一来一往,滴水不漏,他们说给茶园几毫利钱,所以,茶叶的价格越来越高,就是因为那些人,表面上,茶商们赚得盆满钵满,可是,茶叶仍然在园中,账却挂满,为了掩人耳目,不被官府的人问及,往往再有人问起,只能低于市价卖出,这样一来,茶商们,只能亏本。”那大儿子道。
女又听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扶苏,道:“你听明白了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大哥,你懂了么?”
扶苏点了点头,看到伯桑,伯桑低头看着桌面的杯子,道:“又儿,就是说,你卖杯子,一个杯子一文钱,你家里,有十个杯子,可以卖十文,可是,忽然有人要用一两来买你一个杯子,但是他的条件是,他一共给你十两,他要拿走十两,杯子不要你的,反而给你五文钱,他带走他的十两,于是,这样,你原来一个杯子一文钱卖到了一个杯子一两,可是杯子依旧没有卖出去,你却赚到了五文钱,这位大哥,你说的,可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