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还别说,那人儿可是美人儿,那镯子更是好镯子,那灵动,那水头,里面好像有条青色的小鱼儿在游游着,好看极了。”牛婆子说到玉镯说得眉飞色舞。
“你在何处见的,那镯子可是用两颗金珠镶嵌的?”伯婴问。
牛婆子一拍大腿,道:“全中,两颗金珠挨得这么近。”拇指和食指掐着一寸左右的长度比划着,又道:“姑娘,那女人是你什么人?你们找她做什么?”
这你不必多问,你只需告诉我即可,我风从旁人嘴里吹到了我耳朵里,我自然是要来寻你的,牛婆子冷哼了一声,伯婴又道:“东西你也收了,若是你不知好歹,姑娘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张嘴。”伯婴说着手掐着木桌,只见好端端的一张桌子,被伯婴的手劲儿掐得陷下去一块。牛婆子缩了一下,咽了咽口水,道:“那天我是去隔壁村和李绣娘拿东西来着,看到一个绿衣丫头带着个粉衣女子来看绣样,那粉衣女子挽着发髻,看着三十岁的样子,不怎么爱说话,倒反是那绿衣丫头一直夫人夫人的叫着,问这好不好看呀,那好不好看呀,后来那夫人被问烦了,手撑着额头小息了一会儿,我就是这时看到她腕子上的青玉镯子的,那真是好看,我在旁边一下子就被她的镯子吸引住了,两颗金珠嵌着玉镯,我就偷着看了几眼那夫人,夫人也是美人儿,看得出那夫人心情不好,丫鬟说什么都不耐烦,后来随便选了快料子匆匆的走了。”
伯婴听的激动得站了起来,问:“你知道她去了哪里么?”
“没呀。”婆子手拨花生不屑道:“李绣娘还说我眼睛没事儿直勾勾的看人家差点坏了她的生意,什么也不肯告诉我,李绣娘的活儿好,我听说那家在她家定了料子,过两天又给送过去,你们真想找她,就去问李绣娘,不过她嘴可严着呢,不像我……嘿嘿……”
诡影问:“李绣娘真的知道那女人住处?”
“当然了,要是我说了一句假话,你烧了我家房子!”牛婆子不客气的说。
“李绣娘家在何处?”伯婴问,只见牛婆子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了,左手又伸了出来,伯婴正在纳闷,又见诡影掏了一些刀币给牛婆子,伯婴厌恶的看了一眼婆子,不耐烦道:“可以说了么?”婆子嘿嘿一笑:“姑娘,急什么,你家汉子可比你稳当多了,还是毛嫩啊,看在这钱的份上就告诉你罢,出了三口街,往北,过了清水河子见到大路一直走,不出十里地就是了,看见有个小村口,碑上写着李家村,寻人一问李绣娘住哪儿,保准儿告诉你,你们现在去,到了也快天黑了……”
牛婆子一口气说了完,伯婴看了一眼诡影,瞪了一眼牛婆子,婆子心里没准备着实吓了一跳,只见伯婴人没了,身子一缩,变作一只黑猫,牛婆子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妈呀一声手里玉牌摔碎在地,钱也尽数丢了,哇呀呀的退后几步,诡影见伯婴化作黑烟闪退不见,看了一眼牛婆子,也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二人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就来到了牛婆子说的李绣娘住所,李绣娘打开门做生意,见到有贵客临门,自然是喜笑颜开,只是看二人来势汹汹瞧出来不是卖东西的,李绣娘不免又些戒心,可还是迎了进屋,奉上了茶水。伯婴和诡影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独身一人,三十左右岁的样子,面色和善,伯婴急急忙忙说明了来意,李绣娘坐在主坐,问那女子是伯婴何人,伯婴想了许久,见李绣娘和方才那婆子截然不同,一脸正气,只好如实相告,但说到织娘是自己的后母干娘的时候,刘绣娘面露不悦,可又说到爹自从丢了织娘茶不思饭不想,自己和诡影忙着找织娘已经跑了很多个地方,若是李绣娘能如实相告实在感激不尽。
李绣娘皱眉深思,伯婴在诡影身边小声道:“她是不是和方才的婆子一样,也是想要点儿好处?”
“不是,方才的婆子一看就知道是个贪财之人,这世上最好解决的就是这类人,因为他们能用钱打发了,可是这绣娘却不一样,你刚刚说到织娘是你后母的时候见她深情闪烁了下,她现在陷入了到底要不要帮你的心里斗争中,看来,真不是能用钱解决的。”诡影说罢,对绣娘道:“姑娘乃性情中人,见姑娘的绣布灵动美丽便可得知,看这一对鸳鸯绣得栩栩如生,要知道,天下得一人心实乃罕事,厮守终身更是奢求,姑娘眼前便有一对恩爱眷侣被世俗隔开,若是姑娘肯为伯姑娘指点迷津,或许能成就一段佳话。”
诡影的话打动了李绣娘,只见她轻叹了了一声,道:“若是我夫家的孩子也像伯姑娘如此懂事明理,我一个女子也不会沦落到要靠卖手艺为生了。二位,话我就不多说了,人言可畏,我也是别人的后娘,只是我命不好,没伯姑娘这么乖巧的女儿,夫家的儿女容不下我,我只能搬了出来,好在会一门手艺还养得活自己,刚才见伯姑娘真情流露,我多少还是感动的。”只见李绣娘咬了咬牙,心一横,道:“罢罢罢,就告诉你们吧,前几日牛婆子来我这里的时候遇到的那家官女子还是官夫人的,牛婆子眼睛尽盯着人家腕子上的镯子望,我就知道不好,这事一定藏不住,据我所知,不姓邹,而姓聂,他们拿走了一块衣料,还看中了一块,只是那时被旁人定了去,没货,约好明日来取,所以姑娘若是问我那家人住在何处我是不知道的,若是你们真有心,就明日再明日晌来吧。”
诡影伯婴二人相视一眼,诡影拱手称谢,伯婴也说了谢谢,正想走时,伯婴从头发上取下发簪,递给李绣娘,李绣娘有些莫名其妙,接过一看,是一只木雕而成的发簪,发簪上还有伯婴淡淡的女子香,伯婴道:“我师父说,凡事有果必有因,有痛必有爱,那些孩子们讨厌你,不过是还惦念着生母罢了,这簪子是我亲手雕的,雕得不好,也不值几个钱,愿它能给你带来好运。”伯婴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简单说了几句,就走了。李绣娘看着手中的簪子若有所思。
回到旅店,一开门看到一红一绿一花三个小孩儿迎了上来,正是朱碧双头鼋红无衣绿无衣和那个花斑蟒三个精怪,诡影问他们可有什么异动,他们说一切安好,伯桑坐在屋子里抚琴,见他们回来了,伯桑探出脑袋看着二人。
此时的伯桑,鬓角也生出了几缕银丝,仿佛一瞬间也老去了许多,织娘的出走,菁儿的离世带给他太多打击。伯桑收好桌上的琴,问:“可有消息?”
诡影将来去经过和伯桑说了一遍,伯婴道:“明日我便去守着,一定要找到邹潜不可。”
只见伯桑淡淡的说了句辛苦了,便看着窗外转身不语,。伯婴的急切,和伯桑的漠然让诡影开始担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