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阵严整,甲剑鲜亮。
数百人步伐一致发出的浩荡声音,总算将惊呆的众人拉回了现实。
“快看,那是什么?”
“哪来的这许多官军?”
“咦?这旗号有些怪呀。”
“是啊,怎么还有龙旗……”
何家堡骤然迎来如此众多的不速之客,身为地主的何堡主自然不能装瞎。
他带着榔头,一路小跑到了近前。
“敢问,是哪位王爷到此?还请示下,何家堡全家老小必对王师洒扫相迎。”
何堡主低头躬身,恭敬地问道。
他不敢抬头,因为下位者直视上级乃是不驯的标志。这一点,他曾为边军,最清楚不过。
躬身稍等了一小会,他便听到马蹄声响起。
“何堡主不必多礼。吾乃姚州太守,今进京面圣,途径此地。听闻有比武招亲擂,十分有趣,便过来看看。不想却有所惊扰,实是惭愧。”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可话中之意却令他吃了一惊。
姚州太守、龙旗、打擂的将军,哪一样都不是他何家堡能惹得起的存在。
“哦,呵呵……老朽耳聋目花,竟不知是太守您大驾光临,死罪死罪。但不知那位比擂的将军是?”
“哦,那位么……是军中一位参将。”
那道温和的声音有些迟疑的说道。话音刚落,突然又小声并且急促地说了两句令何堡主觉得匪夷所思的话。
“我观他似乎打伤了人,既然他敢不服从军令,那么何堡主也就不必顾忌他的身份,一切按照擂台规律来就是了。最好让他吃个大亏,倘若一招不慎,打死打伤都有本守负责。”
这样两句内容含义丰富无比的悄悄话,在何堡主的内心敲起了阵阵大鼓。
“难道,那参将竟如此招人恨,连他的上级姚州太守都欲除之而后快?
不,不对,这里面似乎还有什么猫腻……”
何堡主百思不得其解,却小心翼翼,不敢随意应承。
开玩笑,本来这就是给他闺女招女婿才摆的擂台,图的是个吉利。要是真弄死了人,还是个参将,那他何家堡就要红事变白事,招来灭顶之灾。
“不行,待会一定要再次嘱托那个……大师女婿手下留情,千万不可比出火气,错手杀了那将军……”
通过方才两场,何堡主倒不担心钟黄不是那将对手。
心中主意已定,便小心应承两句,随后带着榔头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都督认识此人?”
见何堡主离去,南王这才驱马赶了上来。
“哦,不认识。”
看着南王有些奇怪的神情,张都督轻笑道:
“以余之见,犀将军今日恐怕娶不了美娇娘了。”
“呃,哈哈。这个犀霸,都怪我平日里疏于管教,才敢如此造次。这次就让他吃点苦头,让他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毕竟是自己手下得力干将败了一阵,南王也有些尴尬。
“年轻人,还是吃点亏好哇。
若万事都顺风顺水,就算能一时得意,睥睨天下,将来也难堪大任,难免有半途夭折之厄。”
张都督连连点头,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