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叹口气,他真不明白这些街头混混都混到向一个残疾人收保护费的地步,混得还有什么前途,还有什么资格嚣张。
对这些街头混混动手,他体会不到一点成就感。
韩风伸手摸了一下鼻子,这是他准备动手的前兆。
一个混混一把抢过流浪歌手手里的拐杖,正准备让拐杖飞向远方的时候,拐杖的另一头被一双手有力地抓住了,然后他就感到自己的身体飞向了远方。
远方有一颗大树,树上有一个鸟巢,一只在鸟巢里看热闹的喜鹊不明白它的鸟窝旁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人。
这个人明显是不会飞的,可他却从十几米远的街道边飞了起来,一直飞到它的巢边。
飞人的两手在树梢上乱抓一把,这种无目的的行为最容易伤及无辜,那乱划拉的手最后一把抓住了它的鸟巢。
喜鹊惊飞,每天它都看到过无数的行人,它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飞,这要是人都会飞了,漫天的飞人,它们这些鸟类长得翅膀不是白长了吗!
不行,它的安全问题就必须要提上日程。
喜鹊飞向不远处的另一颗树,它只能发出一声感叹:又得搬家了,城市里虽然繁华,却远没有农村平静,明天还是搬到郊区去住吧。
几个小混混都在不明觉厉的情况下都体验了一把飞行的感觉,至于降落的地点就看个人的运气了。
安全地降落在公园中心那个荷花池里的无疑是最幸运的,周身无损还能在闷热的夏日夜晚洗一个凉水澡,他应该感谢上帝与他同在。
落在草地上的也该感到万幸,除了屁股被摔出反高潮外,其它的倒是没什么大碍,顶多在床上躺两天就又是一条好汉。
最倒霉的就是那个到现在还挂在树上的家伙,他算是完美地体验到了什么叫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很缺少安全感,一阵微风吹过他都会像屋檐下的铃铛一样随风摇摆,他手里抓住的那个鸟巢增加不了多少安全系数。
胖子的大脑里正在小熬浆糊,吃惊和糊涂正在成正比成长,吃惊是因为他的手下被面前这个刚才还一脸熊样的青年一手一个就扔得如同天女散花,糊涂的是他认为这不符合科学规律,人的力量不可能产生这么巨大的离心力。
在吃惊和糊涂这两种情绪在他的脑子里像一对奸夫淫妇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春风般响起。
“这位胖大叔,你这个数岁才混到收保护费的地步,这应该是十分悲哀的一件事儿了,这种向这种残疾人要小钱的行为你都干得理直气壮, 我要是你,早一头撞到豆腐上羞愧死了,人出来混不是错误,错误的是你混得太没有出息了,你就是想要这种钱,也应该去向那些丐帮的人要,他们可都是职业要饭的,指不定都做出过一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你要是能从他们那儿要出钱了,我保证你的体重还会有高速发展的。”
胖子脸上的两块肉在不停地抖动,不知是恐惧还是气愤。
韩风拍拍他的肩膀,指着流浪歌手说:“我朋友,以后在这里混口饭吃,你要好好的照顾他,有什么意外你是要负责地。”
胖子嘴里开始唯唯诺诺了,其实背后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事儿上报,敢在东区掳海哥的胡须,这是耗子和猫结亲家,不知死活了。
“滚吧!”韩风这滚吧两个字说得一点没有气势,那语气就像吃了吗那样轻柔,很是浪费了这么一个充满阳刚性质的词汇。
胖子重新集合队伍,只有那个在树梢荡秋千的家伙费了点事儿,其余的人倒是没什么大事儿。
流浪歌手住着拐杖眼神平静地看着韩风:“大哥,谢了!”
“兄弟,你在哪儿住?我送你回去。”
流浪歌手没有矫情,他的全部家当是一把吉他,一对不大的音箱,一个带支架的话筒,收拾收拾就登上了韩风的出租车。
“和平旅社。”
和平旅社离这儿也就三站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
“大哥,多谢了,杨浩。”歌手坐在车里,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韩风。”两人的话很简练。
“兄弟,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怎么会跑到塘城这么个偏僻的地方?”
杨浩自嘲地一笑:“浮萍是不会在乎会在那里停下自己的脚步,流浪江湖谁还会在乎流落何方。”
杨浩的语气里有一种无奈,似乎有诸多的难言之隐。
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些凄凉的故事。
韩风心里没有多少八卦之心,也就没有再问什么问题,在和平旅社杨浩下车后,韩风递给他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儿可以找我。”
杨浩接过韩风的名片,说声谢谢就转身走向旅社的门口。
不知怎地,韩风从杨浩的背影里读出了一种叫凄凉的东西。
回到居住的小楼,韩风刚把车开进院子,就听见布丁奶声奶气的叫声以及韩颖的声音:“大哥,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