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树叶的刷刷声绵绵不绝,成功掩盖住正在急行的脚步声。
一道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如鬼魅般飞速穿过树林,直到海边才放慢了脚步。
斗篷的下摆如幕布般拉开一道从容的鞋印留在这片细白松软的沙滩上,直到一处泛着磷光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白沙的上方浮着一层泛着青光的灰烬,与还没燃尽的碎骨组成两具相拥而眠的人体。
“为了不留下尸首竟然自燃。”刚刚赶来的另一人气息还有些不稳,四下打量了一遍道,“还少一个,应该还活着。”
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没说话,半跪在地上将两具尸体的骨灰仔细的收进一个黑色小罐中。
“没想到啊,杀人连眼都不眨的盲风竟然会……”话音戛然而止,一道泛着寒光的匕首直逼他的脸颊。
刀尖玩味的在柔软的皮肤上慢慢滑过,却没伤到那人一根寒毛。
“不要以为你是堡主的人就可以直呼我的名字,要不说活着的人,真的很讨厌。”兜帽遮住了盲风大半张脸,只能让人看清他翘起的嘴角,说出来的话也如同刀尖一样轻柔却又暗藏杀机,“但是我尊重死人,对你也一样。”
脸上的冰凉撤去,后背的寒气却还在,而盲风的身影已经伴着天边蔓延而出的鱼肚白重新匿入那片树林之中……
***
端坐在洞口外的一副如禅定般单薄的身体在晨曦中更显脱尘而又静谧。
没有人来找她,也没看到一个活物。
唐芭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一眼,将事先包好的布包在腰间的短鞭上系紧,又检查了一遍用树叶拼凑出来的鞋子,这才向林中出发。
林中的树木并不密集,但是每一棵都称得上枝繁叶茂。可让唐芭奇怪的是既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叫,甚至连蚊虫都没见过一只,不冷不热空气还异常的清新。如果不是因为这具缩小版的身体和这突如其来的环境,唐芭的心情应该会非常愉快。
唐芭估摸着自从醒过来到现在怎么也有6个小时了,竟然不渴也不饿,也不知道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她脚下一顿,找了个树干靠坐下来,打开布包从里面翻出备用的树叶换掉裹在脚上已经破损的,感谢她的的职业让她的手很巧,郁闷的是材料的缺陷。
一阵心悸毫无预兆的奔涌而出,唐芭条件反射的捂住胸口,好像这样就能安抚住将要破口而出的心脏,一股强烈的不安也莫名其妙的油然而生,伴着乱蹦的心跳越演越烈。
她似有所感似的猛一抬头看向右前方,随即眼前一花,她下意识的偏了下头,一阵急风擦着脸颊刮过,“当”的一声在耳边炸开。
一支入木三分的箭尾正在不住的颤动。
唐芭的瞳孔急剧收缩,连滚带爬的远离那只箭,还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脑袋。可还没等她爬起来,就听见一片“呜呜啊啊”的怪叫声。
十几个光着膀子、蓬头垢面、前后只用两片粗布挡住下面的……野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有举着棍子的,有拿着简易弓箭的,也有赤手空拳的,全都警惕着呈半包围之势慢慢向唐芭靠近。
唐芭想到过各种可能,就是没想到竟是现在这般场面。
这阵势,这装扮,还有……
野人们全都微弓着腰探雷似的小心翼翼往前走,不约而同的在离唐芭还有5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阵微风拂过,成功撩开了十几个野人的遮羞布,底下大坨大坨的一览无余,而这些人却浑然不觉,只满心戒备的盯着唐芭。
唐芭的嘴角抽抽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面上一片淡然,内心却万马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