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叔的家,坐落在村子北边的半山腰上,风景还算秀丽,过得也算是舒坦。
家属于老祖宗传下来的,前店后家。
前面就是卖猪肉的,后面就是睡觉的家。
他们是直接绕过前店,直接来到了后家,也省的闻那些肉腥味。
尽管路玉泽也不在意,他是开牧场的,加工厂每天成批的血肉,他早都看腻歪了。
只是觉得方便,才走到了后门。
走进海叔的家,瞬间温暖如春,暖气烧的热乎乎,这冬天的小生活啊。
海叔走在前面,路玉泽和吴小衣跟在他后边,穿过了一个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客厅。
途中,路玉泽环视了一圈,好像没有发现丝毫的女人气息。
心中不禁猜到,海叔一看就是万年单身老汉子。
海叔坐在沙发上,看着路玉泽,很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要不是我年龄大了,要是搁我年轻的时候,我就狠狠的抽你俩大嘴巴子。”
“呃……”
路玉泽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见他没有说话,海叔也没有在意,而是指着他旁边的沙发,声音不容拒绝道:“坐下吧,要喝水自己倒,壶里面有茶水。”
路玉泽还没有忘记这次要来的原因,连忙真诚道:“海叔新年快乐,祝您新春快乐,财源茂盛,万事如意,阖家欢乐!”
“少来这套,你这小子什么样子,老子能不知道。”
尽管嘴上毫不客气,但海叔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了笑容,接着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摸』出了两个红包,放到了茶几上面。
“红包就是个过场,既然回到咱们村子里了,缺钱就来你们就来海叔这里拿。”
听到这话,路玉泽有些诧异,这话怎么怪怪的,同时也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还记得小的时候,他每次去到海叔家里玩,不管是偷偷溜着进去,还是光明正大走进去海叔对着他都一副凶狠的模样,可是凶狠的模样之下都是爱护。
怎么说呢……
就是每次想吃肉的时候,他跑到海叔的肉摊上,海叔先是骂他一顿,接下来就挑块猪头肉拿给他。
说实话,一次两次还算正常,但是次次都这样,就有些奇怪了。
“跟你妈真想啊。”
海叔感慨了一声,好像也看出了他的疑『惑』,好似回忆起了他埋藏在心底的记忆。
在路玉泽有意克制下,整个客厅都变得安静下来,只有时不时的抬杯声。
海叔突然睁开了眼睛,视若无物的阐述道:“二十七年前,我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大学生,有着美好的未来,美好的人生,美好的选择。”
路玉泽突然愣住了,听着海叔的话,他有些不敢置信。
二十七年前,也就是九十年代的大学生,那时候的大学生,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要真是如同海叔这样所说,现在居然干杀猪的活,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看了路玉泽一眼,海叔继续讲道:“那时候,我有一个爱慕的女孩,我们从小学到中学,一直都是同学,可是她因家中有事,导致高考失利,而我则发挥超长,意外的考上了大学。
待我学业结束,再回到这里,发现我爱慕的那个女孩,却早已嫁为人『妇』。”
“海叔,你爱慕的那个女孩......不会是我母亲吧?”路玉泽下意识道。
吴小衣也一脸的呆愣,她真不知道,跟着母亲嫁到了路家,从来没有听过老路亲生母亲的事情。
现在看来,这里面好像还有一段往事。
海叔没有否认,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当年他大学毕业以后,终于拿定了决心要跟自己心爱的女孩求婚。
可是回来以后,却发现自己心爱的女孩早已经嫁人,更让人难过的是,这一别,尽然是天人永别的伤心一幕。
海叔的全名叫做“文云海”,很有书卷味道的名字。
文云海心爱的女孩叫“陈朵”,也就是路玉泽的亲生母亲。
在他上大学的那几年里,被家里催婚,就嫁给了村子里木匠的儿子,也就是路玉泽的亲生父亲“路大树”。
当年木匠是一个前途的职业,可以说是村子里最富有的那一波人。
带着一头羊,和一台电视机,他的父亲路大树就把他的母亲给去进了家门。
得知心爱女人嫁人,甚至去世一年,伤心欲绝的文书海一度想过要『自杀』。
不只是想想,他真的付诸行动,跑到小河边,准备跳河『自杀』去追随陈朵。
但被路过的猪肉老板给救了下来,可能是被水冲洗了脑袋,文云书就再也没有想过『自杀』的事情,更是做起来救了他命的猪肉老板的行当。
尽管一个大学生去卖猪肉有些滑稽,但那又如何呢。
听完海叔所阐述的故事,路玉泽和吴小衣不经的陷入沉思。
海叔是个痴情的人,留在这个小小的村庄二十多年,说明他一定很爱自己的母亲。
可父亲娶母亲难道就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