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穹,问:“所以你想将整个尧城都给毁掉,但你的实力不够,只好附在同样仇恨这座城的人身上,一边吃人增强自己的力量,一边吸收城中人的恐惧,打算时机到后,一击致命?”
穹冷声道:“没错。当初他们一言不发,甚至诅咒我永世不得超生,那些人,冷眼旁观,我是绝对不会饶恕他们的。他们都得死。那些害死我,看着我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孟拂笙道:“他们已经死了。”
纳兰灼华提醒道:“你方才还说可以让她找凶手的后代报仇。”
孟拂笙眼角抽了一抽,磨着后槽牙道:“你给我——闭嘴!”
纳兰灼华一耸肩,没当回事,却还是很配合地不说话了。当然,也是没什么可说的。气人的话也得见缝插针,找到合适的时机突然来一句才能起到把人气的翻白,却刚刚好死不了的地步。
这也是一门技术。
“穹,虽然你这么说,很值得同情,报仇也没什么问题,但我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孟拂笙道,“我且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你回答的若是虚假的,你便会受到结界的反噬。”
穹没搭言。
孟拂笙道:“既然你和你那六郎身世清白,两情相悦,为何你们不成亲?你别跟我说你们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就算不在乎,当那些繁文缛节关乎到你性命之后,还能继续不在乎吗?难道宁愿死,你们也不成个亲?”
孟拂笙的话一语中的,一针见血,好像一把利刃,直接戳进了穹的心脏。
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刷的一下煞白到了透明!
纳兰灼华眼睛亮了亮,不着痕迹地扬起了嘴角,心道:“嘿嘿!这小孩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挺聪明的吗!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细节给想到了!本大爷都没想到呢!我说怎么总听着哪里不对劲!原来问题出在这!”
穹的伤疤被孟拂笙毫不留情地揭开,登时鲜血淋漓,满目疮痍。
她却一下发疯了,哇哇乱叫,恨不得让自己魂飞魄散,也要冲破那结界,冲出去,跟说出这话的孟拂笙同归于尽。
如今虽然穹什么都不说,但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当初穹被浸猪笼,无非两种情况。
其一,她所说的六郎其实就是个感情骗子,看穹小姑娘性格好,长得也好,便花样百出的将她骗到了手,但又不想被一个人困住,所以死活就是不成婚。
以至于最后穹怀了身孕,被街坊邻居们发现,逼问她孩子是谁的。
她对那六郎情真意切,死活不说,于是乎,落得个浸猪笼的下场。
其二,那个六郎仍是个负心汉,不过是个有家室的负心汉。并且其家境还不错,跟穹好了后,被家里的正室发现。于是正室塞给官府点银子,随便找了个罪名,就将穹给处置了。
不过纳兰灼华却道:“凭什么男人非得是负心汉?就不能是男人从始至终不喜欢她,是她自己上赶着吗?要是故意用孩子要挟,逼着男人娶她呢?!”
孟拂笙拧眉,“你这想法好生恶劣!”
纳兰灼华嘁了声,冷冷道:“分明是你太片面。人心,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