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拂笙沉吟了下，走到孟婉君对面，坐下，道：“姐，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姐夫啊？”

孟婉君微怔，看向弟弟，“你说什么？”

孟拂笙道：“姐，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你喜欢谁，就应该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

“没什么好准备的，阿笙，不要多想，我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

“是不会在一起，不是不会喜欢谁。”孟拂笙一针见血，道：“姐，你是喜欢姐夫的吧？”

“阿笙。”

“姐，我是你弟弟，你这些事不该瞒着我。”

孟婉君眸色沉了沉，灰绿色的眼睛变得更灰了。

好似镀上了一层冰。

孟拂笙心脏微紧，却还是不打算回避这件事。反正也说出来了，既然如此，索性就说个清楚。

“你知道，我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姐夫对你的心思，所以如果你喜欢姐夫，你们两个就直接在一起啊？还墨迹什么呢？”

孟婉君道：“阿笙，不要胡说了。”

“到底是我在胡说，还是姐你无法面对自己的心。为什么不去面对？不说出自己的心意呢？”

“没什么好面对的。”

孟婉君声音淡淡，“正因为我看的清楚，所以才更坚定。”

“你看清楚什么了？我倒是觉得你看的最不清楚。你把一切都看清楚了，唯独你自己。姐，你不是为了苍生而活的。”

孟婉君眼眸一颤，没有说话。

孟拂笙道：“姐，我们单孤山的人，虽然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做被人不能做，不想做的事，但这只是我们的责任，不是局限和束缚我们生活的锁链和结界。

“你怎么能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呢？拯救苍生是一回事，追求自己的幸福又是另外一回事。为什么拯救苍生就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因为危险吗？姐，是因为你觉得我们的职责很危险，随时可能会没命，所以你才会这样做，避开所有人的接触，不跟他们发生感情。

“你只是不想让自己越陷越深，也不想在有一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让更多人伤心，对吗？”

孟婉君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反正已经不说话了。

这种态度让孟拂笙心情非常不爽，好像心脏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也被塞了棉花。

总之，就是不爽，要出不来气了。

“姐，我想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我看不惯你，唯一看不惯你的，就是把什么事多强压在自己身上，以为自己很伟大，什么都想一个人扛的性格。

“好像没了你，这个世界就得毁灭了。好像我们都是废人，什么忙都帮不上。好像我们怕死，就你是无所畏惧的英雄一样。”

孟婉君心脏不知不觉地收紧，孟拂笙的话就像是一把把钢刀，毫不留情地刺到身体里。

躲避不得。

她也知道自己弟弟说的都是心里话，关心她的话，但这些话，又何尝不是她自己对自己说的呢。

但不管说了多少遍，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无法控制地自己行动了。

或许是她自私吧。

如果受伤，那就让她一个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