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记得？！”夜莲华心头一喜，忙深吸口气忍住，激动地道：“记得什么？”

夜麟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深邃的眼眸，没有了往日的硬冷寡淡，不近人情，变得有些迷茫，有些悲凉，又有些空洞，好像一眼望到了几百年前，看到了当初他和孟婉君相遇的场面。

夜莲华还以为夜麟醒了，再一看发现他已经失神，彻底沉浸在了他自己的世界里，不由得暗出一口气，坐在他身边，温柔地替他拍着后背。

“说一说吧。你们怎么认识的？”

夜麟说：“早在鬼域的时候，我就见了她。不过我的身份，那时不好出面。”

夜莲华恍然大悟，她们想了所有的场景，却唯独忽略了夜麟待过的鬼域。真是失策啊。

所以夜麟是从鬼域见到孟婉君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女人了？

这个有些凉凉，却不失温润的女人吗？

真是的！

既然早就喜欢上了，为什么当时不出手呢？

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说。真当自己是伟大的人了，可以自己独自承受所有的事，好的坏的都能一个人承担。

她这个妹妹难不成是摆设吗！

那时候她跟孟婉君可早就好着呢！

她若能在中间撮合，孟婉君现在可能都成她嫂子了。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住还在沉睡的承尧，但毕竟承尧那好朋友跟他夜麟比起来，还是夜麟这个一奶同胞的哥哥亲啊！

而且那时候承尧跟孟婉君好像也没确定关系呢。感情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早一步晚一步，合适就是最重要的。出场顺序什么的，向来都是失败的一方给自己找的借口。

夜莲华看着一下变得多愁善感的大哥，只觉得心脏阵阵酸痛，有些难受。

夜麟却早已忽略了身边所有人和景物，只望着一处，轻声道：“……从来没想过，会有那么一个人突然出现，就不由分说地闯到了心里去……”

“不是闯到心里去。”夜莲华柔声说：“是闯到了你心里去。大哥啊，你喜欢阿君，早就该说出口，谁都不是你的蛔虫，你什么都不说，我们想帮你都没地方使劲。”现在想帮，也帮不了了，只能帮你把心魔除了。

阿君已经是承尧的妻子，他们现在还有个墨尧那优秀的儿子……错过的人，就注定错过了，再也回不去。

夜麟大概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一直没吐露心事吧。

既然已经没希望了，又何必说出来，让大家听了心塞，见面尴尬呢。

只是他没成想孟婉君会死得那么突然，那么措不及防的，他连点准备都没有，就听到了她在葬花谷跟仇青玄同归于尽的消息。

只是为了为死去的丈夫和孩子报仇，所以宁愿牺牲自己，也要跟仇青玄同归于尽么。

就算是死也要为他们报仇。

“阿夜……”他忽的转头，看向夜莲华。

夜莲华神色温柔，轻声道：“恩。哥……”

“你说，她能为承尧和湘儿死，却为何不能为……为你们活？”

夜莲华心脏蓦地一抽，眼泪差点流下来。

“哥啊，阿君现在不是活了吗？她现在已经在努力的为咱们所有家人活下来了。等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能彻底分出人形，到时候我们就能一直见她了。”

夜麟沉默着，又沉默了。

见孟婉君么。

他们每个人都有见她的理由，唯独他没有。

纳兰灼华叹气道：“以前却不知夜麟竟然是这般痴情的一人。”

孟拂笙道：“可惜缘分不到。”

纳兰灼华没正形的调侃：“要能分出两个孟婉君就好了。”

孟拂笙瞪他一眼，“什么时候了，你还胡说八道！”

“这不是调节气氛么。”纳兰灼华笑笑，“你看那边都要被黑暗笼罩没了。”

孟拂笙看了夜麟和夜莲华一眼，忍不住又叹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