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因为叶相承的帮忙,陈平和崔真已经坐火车回了华亭。
他们离开的时候自然不是空手的,还带走了整整五万法币的巨款。
至于说资金来源,自然是桥本世宗的积蓄了。
而剩余的财物,也被楚牧峰转移到了皇胄大街的新家中,妥善安置好。
当然这里也只是权益之地,楚牧峰有空的时候,自然会将所有钱全都存放到米国银行。
现阶段米国银行还是很安全的,就算岛国发动了那场战争,初期都是对老米畏惧三分。
“楚班长!”
就在楚牧峰刚要走进教室时,叶相承从里面走出来,迎面拦住他后低声说道:“你要有点准备,那谁回来了。”
“那谁?”
楚牧峰有些疑惑不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进修班三十个学员只有金君集是缺席的,说谁回来的话自然是他。
毕竟当时进行格斗术的时候,楚牧峰是留有几分余力,没将他打成半死不活。
但即便这样,要是说这么快就能出院也不现实。
难道说是一瘸一拐回来的?
“金君集坐了轮椅吗?”楚牧峰不由得问道。
“没错,还真是这么来的!”叶相承笑了笑道。
“嗯,回来就回来吧,毕竟都是一个班的同学,难道说都快毕业了,还能不让人回来吗?再说进修班也没有开除他,自然是能回来喽。”楚牧峰点点头,无所谓的说道。
“嗯,你讲得没错!”叶相承也是释然一笑。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他金君集没有被废掉的时候还拿楚牧峰没辙,现在更加没戏。
两人就这样走进教室,顿时刚才还有些喧哗热闹的教室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望向楚牧峰。
就连那些围绕着金君集说话的人也都下意识的蜷缩起来脖子,走到旁边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不敢肆意喧哗。
至于说到金君集,还坐在轮椅上,眼神有些冷漠地看着楚牧峰。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冷静得像是一块木板。
“楚牧峰,我回来了!”金君集一字一句地说道。
“哦,没事就好!大伙准备上课吧!”楚牧峰面无表情的扫视了对方一眼,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嘿嘿!”
金君集坐在后面,看着楚牧峰的背影眼神阴鸷。
……
教育长办公室。
顾十方神情有些激动的拿着几封信快步走进来,站到李五省面前后,语气有些兴奋的说道:“教育长,我这里刚收到几封举报信,都是举报楚牧峰的!”
“举报楚牧峰的?”
猛地听到这个话,李五省有些懵神。
举报楚牧峰?
他有什么好举报的?
“请您过目。”
顾十方赶紧将信件递过去,李五省狐疑的打开后,看到第一封的瞬间,眼皮便不由微颤。
果然都是举报楚牧峰的,而且里面说出来的事情看上去有理有据。只要去调查,应该都是能查出来点什么东西的,这就有些严重。
“是谁给你的?”李五省翻阅着举报信肃声问道。
“是有人送过来的,我问过门卫,只说只知道是一个男人,其余都说不出来。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内容。”
“既然说有人这样举报,就说明事情是真的。没想到啊,楚牧峰在进修班表现的这么优秀,谁想背地里竟然是这么一个男盗女娼,龌龊不堪的小人。”
顾十方说到这里时,神情严厉。
“教育长,我觉得楚牧峰这样的行为已经是在给进修班抹黑,是在丢咱们中央警官学校的脸,应该要严惩的。”
“像是他这样的,要是说不开除的话,怎么能够彰显出来咱们进修班的纪律严明,能为表率呢?”
“开除?”
李五省眉头皱起,声音低沉的说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吗?你竟然想要将他开除。”
“别说是这些事情只是捕风捉影的,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即便是有证据,你觉得将楚牧峰开除的话,是件很简单的事吗?咱们前面刚刚正面宣传了他,现在突然将其开除,这不是相当于扇自己脸吗?”
“那难不成就这么听之任之吗?”
顾十方有些不甘心地说道:“这些举报信中可都是说了,希望咱们这边能严肃处理这事,要是说不能给对方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就会将这些举报信公开。”
“教育长,倘若一旦被公众所知这些情况,到那时候咱们就被动了,想要再有所作为的话更没戏。”
“这个……”
李五省不由迟疑起来。
顾十方说的这个也很重要,真的要是说不能解决好这事,等待着的便是举报信的公开。
那样的话,整个进修班都会遭受到连累,成为一个巨大的笑柄。
真是活见鬼了,这叫什么事啊!
到底是楚牧峰自己做了这些丑事没遮住呢,还是说有人故意抹黑?
要是前者的话怎么都好说,可要是后者的话,又是谁胆子这么大?
“顾十方,你给我实话实说,这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吧?”李五省站住脚步,眼神锐利望过来,声音冷厉地问道。
谁最有嫌疑?
顾十方自然跑不开。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做的,教育长,请您要相信我,这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顾十方连忙摆动着双手,一脸惶恐地说道。
“真的没有?”
“我向您保证,绝对没有,如有半句假话,任凭你处置!”
“行,那就公事公办吧!”李五省沉声说道。
……
“各位同学,这第四周的进修内容与其说是学习新知识,不如说是复习之前学过的知识点。”
“你们也都知道,最后你们都要递交结业报告书,我希望你们都能严肃对待这事,要将你们这一个月来的学习心得好好的总结出来,这样才能证明你们此次的进修是有价值的,你们……”
教室中杨首隶正在一板一眼的讲话时,门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随即便是一群人出现。
为首的是训导处主任张道池,在他旁边站着的是神情肃穆的顾十方。
“张主任,你们这是?”
被打断讲课进程的杨首隶,脸色紧绷,语气颇为不悦地问道。
“杨主任,不好意思,我们要带走一个人!”张道池带着一抹傲然道。
“什么意思?带走谁”杨首隶冷声问道。
“我们刚刚接到几封举报信,举报的是咱们进修班的学员楚牧峰,在外面和人争风吃醋,挥金如土,我想以着他的身份,凭什么拥有巨款,所以说这事要好好了解了解!”
“还有就是举报信还说楚牧峰逼良为娼,行凶杀人,这严重挑衅着咱们进修班学员的声誉。为此,我们训导处有权力带他回去问话!”张道池表情十分严肃地说道。
巨额资金来路不明。
逼良为娼,行凶杀人。
当听到这样的举报内容时,进修班的学生顿时一片哗然。
没谁能想到还有人敢来这一出,这摆明就是在抹黑楚牧峰。
这事儿连他们都能看出来有点夸大其词,难道说训导处的人都看不出来吗?你们非要这样装傻充愣不成?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谁都不傻,一眼就看出来这事的古怪。
但问题是,明知道这事是有古怪的,校方还是要这么坚持的去调查,这就不由让人心生疑惑,莫非校方是故意要掺和其中的吗?
梁栋才脸色不屑。
叶相承嘴角冷笑。
楚牧峰则稳坐钓鱼台。
金君集却是露出一抹狠光。
“就这些吗?”
杨首隶听到张道池的话,短暂的愣神过后,神情漠然的问道。
“这些难道还不够吗?”张道池摆出公事公办的神情。
“当然不够!”
杨首隶的表情淡然,无所畏惧的说道:“楚牧峰是谁,他的秉性如何,他的人品怎样,我们政治处比谁都清楚。”
“这些情况我们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都是留有备案的。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举报信,但靠着这些捕风捉影的信件,就要从我的课堂上带走我的学生,那是做梦!”
“张道池,你如果想要带人走,就请拿着确凿证据过来。如果没有,就请离开,我这边还要继续讲课,不要打扰我们的正常进程。”
“听懂了吗?”
张道池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知道杨首隶是个很强势的主儿,却没想到敢这样强势。
我都已经拿出来举报信,你还不配合?竟然还说出来什么政治处的政审,你这是想要和我们训导处打擂台吗?
杨首隶,你知道自己这是在玩火自焚吗?
“杨首隶,我们也是公事公办,请你不要自误!”张道池带着几分不满道。
“自误?”
杨首隶不屑的挑起唇角,将粉笔放在讲台上,毫不客气说道:“张道池,咱们两个到底是谁在自误?你随便拿出来几封信,就要从我这里带人,你问过他们的意见吗?你觉得他们会让你就这样带走他们的班长吗?”
“不愿意!”
梁栋才第一个就站起身来,望着张道池毫不客气的说道:“张主任,你说楚班长有大笔金钱来路不明,我想要请问,这事和你们训导处有关系吗?”
“那些钱是怎么得来的,你们训导处管得着吗?那是个人私事,需要向你汇报吗?”
“你好像误会了一件事,我们是过来进修的,不是来接受审问的,更不是被你训斥的!”
“你……”张道池的语气顿时一窒。
“你什么你?难道我说错了吗?”梁栋才满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说的不错!”
第二个站起身的是华亭警备厅刑侦处的副处长叶相承,这个已经准备站到楚牧峰那边的人,自然是不会错过这种表现的机会。
“几封信就能当做证据吗?几封信就能值得你们训导处这样兴师动众的过来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到底有没有证据?”
“逼良为娼?我想你们即便没有了解过楚班长在北平警备厅破获的诸多案件,也应该知道前些时候那起人口贩卖案就是他侦破的,里面那些女子是被他营救出来。”
叶相承眼神蔑视的扫过对方,掷地有声地说道。
“一个尽心尽力破案的警员,你们怎么敢说他会做出逼良为娼的事呢?”
“你……”
张道池被气得脸色有些发白,原以为一个梁栋才就够难缠的,谁想这又冒出来一个叶相承。
你们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都跳出来为楚牧峰说话。
而这只是开始。
“我也有话要说!”
第三个站起身的是山城警备厅刑侦处的副处长秦建祖,他带着几分怒色望着张道池,目光从那些训导处的人身上扫过。
“你们来的倒是够快够整齐的,看你们这番气势汹汹的架势,像是不把楚班长带走誓不罢休。”
“那么我想要请教下,你们给出的第三条罪名行凶杀人,他是杀谁了?又是谁被他杀死了?咱们破案讲究的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说杀人了,总该有尸体的吧?那么请问,尸体在哪?”
尸体?
从哪里找尸体?
我们这里就只有举报信,想要找尸体,难不成我们还得从太平间给你鼓捣出来一具来吗?
听到这个问题,训导处的人都有些傻了眼。
他们是谁?
是训导处的人。
在这中央警官学校中就没有谁敢忽视他们的存在,那些学员看到他们都会天然带着几分畏惧。
可眼前这群进修班的学员们非但不害怕,反而还敢出言挑衅。
他们这是疯了吗?
这是准备拿我们立威不成?
“我也有话要问!”
第四个站起来的是津门警备厅刑侦处的副处长郑穗治,他振振有词地说道。
“三条罪名分别是巨额财产不明,逼良为娼,行凶杀人!我就纳闷了,你们训导处的人到底是相信这些不知道谁编造的莫须有罪名更多些呢,还是说相信自己人更多些?”
“我们是被选送过来进修深造的,我倒想要请教下你们训导处的各位,你们清不清楚我们的作息规律时间表?”
“我们每晚都是要回宿舍休息!我们从第一周到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可能说离开咱们学校的监督视线,虽然不能说每时每刻都在你们的眼皮底下,但基本上都在掌控之中,你们说楚班长就算是想要做那些事,有这个时间吗?”
“还有作案动机呢?”
“只是凭借几封可笑的举报信,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抓人,我觉得你们训导处的行为需要反思,不要总是觉得你们是高高在上,身为学员就理所当然接受你们的质问。”
“要知道,这里是中央警官学校,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学校的颜面,别自己亲手葬送掉。”
疯了!
你们都疯了吗?
知不知道我们是训导处,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训导处的这帮人都被眼前的场景刺激得不轻,脸上全都露出惊愕之色来。
张道池更是傻了眼。
这番话要是杨首隶说出来的,我不会觉得有多奇怪,毕竟杨首隶是站在楚牧峰那边的,谁让他也是叶鲲鹏的人。
但你们这些学员为什么会这样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力挺楚牧峰?
楚牧峰是什么时候拥有了这么高的威望,能让你们这样死心塌地的跟随。
而且要知道,即便是张道池也不敢说对站出来的四位多加苛责。
金陵!
华亭!
山城!
津门!
这四个地方的警备厅地位超然,他只是中央警官学校的一个训导处主任,又不是内政部警政司,得罪一个楚牧峰已经算不错了,哪里还敢一口气得罪几个重量级学员呢!
同样懵圈的还有顾十方。
他原以为只要张道池出马,就能够将楚牧峰给带走,那样的话,只要自己这边稍加运作,就是能够将这盆脏水给扣实了。
可现在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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