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烨抬头看了眼红色的月亮,然后将目光放在黑雾弥漫的魔宫上。
千松之前交代过,月圆之夜,任何人不得进入魔宫。七烨知道,那里面肯定有秘密,可他当魔尊这一千年来,恪尽职守,从来都没进去过。
七烨这个人,虽然任性妄为,但是有时候却固执的不像话。
魔界下着雨,诡异的红色月亮依然浮在半空,清凉透明。
七烨慢慢收回目光,飞陆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有些着急:“不行,这件事,必须告诉尊上。”
此时的夙沙已经不知走了多久的路,她穿过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时,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画面,七零八碎,拼接不到一块儿。
再往前走,慢慢有了光,夙沙熄灭掌心的焰火,朝着光源走了过去。
一阵刺眼的光芒扑面而来,夙沙伸手挡住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放下胳膊,可眼前的景象让她震惊。
青树翠蔓,花开不败。
这不正是她刻画在妖界之心的那座孤岛?
可这里却似乎更加真实一些,日头正盛,梨花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夙沙缓缓走过曲折的竹桥,那座竹屋赫然呈现在眼前,熏香袅袅,仿佛还住着人似的。
果然是跟她的过去有关。
夙沙脚尖点地,飞了过去,稳稳当当的落在竹屋前。
这里的竹屋微微有些泛黄,踩上去的吱呀响声更甚。夙沙每走一步,都觉得呼吸更加的沉重,她把手放在门把上,顿了片刻,猛地拉开了门。
洁净的竹屋内,不染纤尘,案几上放着好几本连环画,似是人界的东西,页面已经陈旧不堪,经过岁月的腐蚀,发黄破碎。
夙沙的目光落在竹床上,那上面躺着一个紫衣男子,他的头发也是紫色的,紧闭双眸,面色如玉。
有种完全面生又似曾相识的感觉。
沉闷的感觉从心底逆流而上,夙沙只觉得忽然之间手脚发凉。这个男人,与她之间似乎有种莫名的联系,她轻轻走过去,伸手想摸一摸那头紫色的发,手却摸到了冰凉的玉枕。
他是幻象!
夙沙看着自己穿过那人头发的手,半天才回过神来。
在夙沙的记忆中,魔界是她又爱又恨的故乡。
有谁不爱自己的家?即使只有悲惨的回忆。
魔界之于夙沙就是如此,五万年过去,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千松动不动就用鞭子抽打她的那些日子,无论当年那般幼小的她如何哭喊,如何害怕,仍旧是每日每夜都要忍受着千松的虐待。
魔族的小伙伴都不跟夙沙玩耍,即使魔族以敢爱敢恨,无拘无束来定位自己,但没人敢在千松的眼皮子底下和她说话。
魔界的记忆夙沙记得清清楚楚,但这座孤岛是什么时候在她记忆里的,她却完全不知道。
以及这个只留有幻象的紫发男子,他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