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准考证进校门,一路跑到考试教室,讲台上站着考官不知在说什么,我气喘吁吁的坐在座位上。
还好没迟到。
抹了把头上的汗,这才环顾四周,都是熟悉的面孔,但都不是我们班的同学。
前几天班头说过打乱考试,我深呼吸调整频率,看考官在讲台拆牛皮纸袋。
初中最后一次期末考试,加油。
两天下来,感觉像蜕了层皮,这哪是考试,简直跟打仗有一拼。
出了考场,看着校外人山人海的家长,我在人群中找寻着。
妈。
考的怎么样?
我摸了摸鼻子,说还好吧,等一周分数下来就晓得了。
填志愿时,我打听到朱倩楠报的是理工大附中,我在志愿学校一栏写上理工大附中,心里抱着微弱的希望。
但愿吧。
这几天因为考试,全身神经紧张的要死,还有七天才出成绩,趁这几天好好玩玩。
晓宸,跟妈交个底,觉得能考多少?
我坐在沙发上,实话实说,“报考的志愿学校肯定没戏,这次考试,我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主攻语文,我不知道别的课目能有多少,不过语文,我要拿满分。”
我低着头,前几天她跟继父在北郊水厂装修房子,心情不太好,本以为老妈会劈头盖脸骂我一顿,我等了许久,不见反应。
抬起头,看见老妈的眼神温和许多,我不知她肚子里卖的什么药,怯怯的说:“要打要骂,只管招呼。”
晓宸,路是人走出来的,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对与错而去买单,既然你这样说,那肯定综合分数不会高到哪去。妈问你,高中你怎么办?
我没想到老妈会这么说,更没想到高中考不上是什么概念,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想了想,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分数下来再说吧。
也只能如此。
如果时光允许倒流,我宁愿在这三年,全身心投入在学习上,而不会像10年以后这么累。扪心自问,确实遗憾。
王瑞给我点了火,我嘬着烟嘴,烟头闪烁着火星子。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在肺中狠狠的过了一圈,我缓缓吐出,弹了下烟灰。
我俩在护城河边坐着,心中各怀其事。
考完试后,周末去学校学了两天吉他,那种枯燥的弹奏让我心生乏味,本以为是兴趣,现在想起,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天天都是,这个调调我弹的腻歪的紧,虽说胡老师讲过前期的基础很重要,这点可以肯定,不过我们四名学生,想让他教些其他曲子,总是被拒绝。
跟对老师很重要,这是我们闹到音乐老师那儿,给我们四人各退100块学习费时,我明白的道理。
误人子弟。
我叼着烟,从烟头冒的烟气里看着王瑞,我俩半斤八两,他9月份的学校已经定了,卧龙寺一旅游学校,酒店管理专业。
“王瑞。”我打破沉静开口说道:“你就没想在复读一年,你喜欢那专业吗?”
“复读就算了,看书脑仁疼。”王瑞灭掉烟,“肯定不喜欢,我也没办法,本来跟家人说不上了,他们觉得年纪太小,读两年在说吧,就当去岔心荒。”
我吐出烟气,将烟头弹在护城河里,”我也跟你一样,你起码学校已经落定,而我还不知9月在哪上学。”
包想咧,就你社握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二天,我跟老妈去学校,进到教室,班头把成绩单一一发给我们。
我看了眼各课目成绩,反着放在课桌上。
看着班里同学,有人欢喜有人愁,竟然还有两人当场哭了。
男生。
前段时间鸡血似的复习没有白费,语文成绩如我所料。
我问心无憾。
请同学们离开教室,老师有话对你们家长说。
我们站起来陆续往教室外走去,我对老妈说老师有请,走廊上到处是学生,我嫌吵往角落钻去。
张晓宸。
我驻足回头看着她。
朱倩楠。
我对她笑了笑,往楼梯那走去,她跟过来,我说考的不错吧,理工大附中分数线过了吗?
“嗯,过了。”她点了点头。
我笑着看她,“那就好。”
这么长时间过去,考试也已结束,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那就没有机会了。
我……
我俩异口同声的发声。
我们相视一笑,我说:“女士优先,你先说。”
你为什么那段时间不理我,是我的话重了吗?
我说不是,我把之前所顾虑的跟她说起,她泪汪汪的看着我。
别这样,都过去了,是我配不上你,你说的对,差学生是不配和好学生在一起的。
“你还是这样想。”她的眼泪倏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