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那人暧昧的看了王瑞一眼,离开后我感觉犹如掉到冰窖,不自然的抖了一下,“这就是你嘴里说的二衣子?”
他哈哈一笑,“二衣子,说的好,你看他不是往那走着么。”
我说你不会也弯了吧?
他微怒道:“老子是直的!”
每天中午,我都会来文艺路烟摊找王瑞,这个曾经翩翩少年郎,经过几个月的社会洗礼,眼神变得明亮很多。
当然,还有那犀利的语言。
一天周末,我坐公交去文艺路找他,到站后向十字路口走去,远远看到王瑞朝我招手,我眯眼看他,胳肢窝下夹着一条烟。
张晓宸,走,陪我去那儿送条烟。
我们进到宰相帽里,昏暗的内场下意识放慢脚步,这小子拉着我往里走,我说慢一点,眼睛还没适应。他无所谓的说走你的走,这地儿我熟。
瞳孔收缩适应里面的光线,走了一会儿,他让我站在一旁等着,径直走到吧台。
黄毛,你要的烟。
小王,今天要不要耍耍,我请客。
我眯眼打量,王瑞口中的人在吧台里头,浑身上下散发出流里流气的味道。
王瑞递给他一根烟,说滚犊子去,老子还要看摊,等会我大姨不见回去,提着烧火棍过来,你怕不怕。
那人从里面拿出几张钱,一脸嫌弃的说:“这么大个人,成天还被人管着。”
我见那人递钱时想摸王瑞手,不过被王瑞巧妙的躲开。
王瑞转身过来,我用余光打量这里,一个个卡座上坐着不同打扮的人,每一个阳刚男性身边,都有一个如同粉红骷髅一般的男子,那动作让我恍惚间以为真是个女的。
鸡在怎么伪装都不会成为凤凰,看着那些男扮女装,场地里的旋转彩灯打在他们脸上,心里犹然升起一股恶心感。
视野限制我的想象力,每次来找王瑞,听他说和自己看是两回事,看到几对同性别手牵手,并肩往深处走去,不用想就知道要去做甚。
怎么成雕像了,走了。
我收神回来,见是王瑞,说那里是干啥的,包间么?王瑞看了眼没吭气,出来后说那是厕所。
果然。
太阳照在我的身上,感觉刚才犹如从地狱里走了一遭,站在十字路口,看着穿息的车流、行走的人群,这才是我认知的认知。
我们回到烟摊,见有一男的在坐着,王瑞介绍这是他表哥,我点头示意。
他表哥说要送货给他打电话,站起来往后面走去,我说看着年纪不大。王瑞点头,是不大,也就28岁,他娃都4岁了。
下午跟王瑞聊了一阵,我起身回家,在车站等公交车,心里嘀咕王瑞在这帮忙,可别同流合污,要真是那样,直接绝交。
周一上学,抽烟时跟郭瑞他们聊天,而多半时间则是和邵鹏、胥氏兄弟接触,他们仨不抽烟,算是班里三枝独秀。
在外面待的时间久了,对家里的自动麻将机淡然许多,一次中午红砖房没人,我进去拿东西,房间里的烟味没把我呛死。
看着顶部盖子般的黄晕,我无奈的从里面出来。
张晓宸,明天周五,去我家玩怎么样?
我问邵鹏就我一个?
他嘿然一笑,“怎么会,胥刚、胥涛也去。”
反正在家也没事,我点了点头。
第二天中午,我去和平花园看奶奶,吃饭时跟老人家说准备报考大专。奶奶连连点头,主意不错,你现在太小,这要参加工作还不到20,我看行。
我笑了一声,说:“就是这样想的,才有上大专的打算。奶奶,上次说的工作第一个月工资孝敬您,看来要延迟喽。”
哈哈,俺晓宸的话记着呢,不争朝夕。
一顿饭我和奶奶聊了很多,不觉中快到点,奶奶说快走吧,一会上学迟到了。
我与奶奶道别,和平花园出小道直对着影视学校,虽说前一段恋爱草草告终,不过每每从奶奶家下来,我都会驻足待一会。
每个人都有初恋,有的人相恋,那恋情能与时间赛跑,而大部分的小年轻,初恋都会以失败结束。
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以为能跟初恋相处时间长一些,没曾想连一学期都不到,我点了根烟,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历历在目。吐出一口浊气,往学校走去。
张晓宸。
抬头见是她,我喜怒不在脸上,淡淡的说好久不见。都在这一片上学,之前想过尽量别撞见。
但,还是撞见了。
她说最近好吗?我眯眼看她,依然保持那特有的表情。我不想与她在有联系,一来她劈腿在前,二来当初打马明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我看了眼BB机,说快迟到了,走了。说罢,我直视前方,从她身边走过。
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