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火车站,付过车钱取出行李,我们往进站口走去。过年的火车站广场人流稀少,老百姓大都在这一天跟自己的家人欢聚一堂,一年的操劳,不正是为了这几天的团聚,游子归家让为母心安,自己的孩子在远方工作,是体面的。
安检进站,我们乘扶梯上到二楼,于梓晴说:“老公,我说句你别不高兴,昨天说别争执,怎么回家你又吵,而且今天那么多人,我觉得这样是不好的行为。”
我说有什么办法,双方控制不住,好端端的非要提仁厚庄揭我的逆鳞,这个话题本来就敏感,龙年头一天整得大家下不来台,要不是姥姥机智,刚才别提有多尴尬了。
于梓晴用指尖戳我太阳穴,“有时你要改变下态度,妈说什么你当时就应下来,过后做不做是你的事,总好过当时的针芒相对。”
我吐出一口浊气,“好吧,我努力改改,眼不见心不烦,先回家看看你爸妈。”
十四个小时,火车将我们从西安送到兖州,早晨六点多,我们出站哈了口气,没有高楼大厦将风引流,这儿的温度比西安冷多了。
回来前特意给家里打电话,不让老丈人叫车来接,拉着行李箱走到马路对面买大巴票,小两个小时路程,我们站在东袁口村口。
一年多没回来,于梓晴脸上难隐喜悦,高兴的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大步朝村里走去,干净的路面上,每一户大门前被扫成堆的鞭炮屑,小孩们手上拿着喜爱的小玩意欢快的奔跑。
走到自家院内,于梓晴飙开山东腔,“娘、达达,我们回来了。”
一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丈母娘从里面出来,喜笑颜开的说:“晴、晓宸,回来了,快进屋外面冷。”
我们进屋见二姐一家也在,于梓晴跟爸妈聊了几句,走到孩子堆里拿出准备好的红包,美玥子,你先打个样给小姑拜年,让弟弟妹妹看看。我微笑着把行李箱打开,将里面买的东西拿出来,还没有过年回来过,等有了孩子回家,小朋友的玩伴足够了。
“妈,这是给家里买的两块腊牛肉,爸,这是给你买的酒,都是西安的特色,美玥子来,这是给你们买的衣服。”见美玥子已经拜过年,美滋滋的拿着红包,我招手让她过来。
老家有三个小孩,于观壮有一双儿女,二姐有一个女孩,于梓晴早早的买了三件外套,还特意给小男孩于美轩买了一把仿真枪,孩子们呼啦一下过来,拿上自己的东西喜笑颜开。老丈人招呼我坐在凳子上,说让嫩娘给你们盛汤,喝一碗暖暖身子。
老家就是热闹,一连几日跟爸妈到亲戚家串门,大部分都是放下东西小坐一会就走,而在于梓晴的姥姥家,二姐夫家会停留吃饭,在姥姥家她依然会给姥姥些钱财,忙活三四天,初五这天终于空闲下来。
“娘,这是给你的钱。”于梓晴拿出1000块钱给妈,丈母娘推脱一番接过,说晴,在西安有没有去你姐那看看。于梓晴握着丈母娘的手,去,当然去了,我们搬家后离姐姐家近的很,走路10分钟都不到。老丈人从院里进来,说趁没人来咱家串门,聊聊你们近一年的事呗。
其实在西安,于梓晴几乎一个月会打一回电话给家里,不过说的最多的就是吃了没喝了没之话,11月怀孕给家里打过电话,但自从掉胎以后就没说过这事。我跟于梓晴商量过,觉得还是要开诚布公的告诉爸妈,于梓晴说:“娘,我们的孩子掉了。”
“啥时候的事,怎么没给家里说过?”丈母娘激动的说道。
于梓晴笑了笑说:“别激动,要孩儿也不懂,我上班该咋还是咋,有次抬重东西,摸高爬低的,去医院检查就出事了。”
丈母娘好是一番关切,言语中不免有些责备,她说吃中药调理了没?于梓晴茫然的说没有呀,就是吃医院开的药。
丈母娘虎着脸,“还想不想要孩子了,身子不调理好,下一胎对孩子不好的,回去抓一些调经取神的草药,让中药师傅熬好,吃上一个疗程。”
于梓晴看了看我,吐了吐舌头说知道了娘。
一天后我们准备返程,这回丈母娘没跟她上演离别之痛,告别后坐上二姐夫的车,二姐说听咱娘说去年胎儿掉了,咋回事?于梓晴不厌其烦的再次说一遍,二姐沉默一会儿,“咱娘说的对,抓些中药调理下,别忘了准备在要孩子时提前吃叶酸。”
在兖州火车站跟二姐他们告别,我们进站检票坐在椅子上候车,于梓晴靠着我的肩膀,“回家一趟比上班还累。”顺了下她的头发,我说少来,你看爸妈对你多上心,一年回家一趟我觉得都算少了。
父母在的地方,回家是一种归宿,父母不在的地方,回家只是归途。这几天慢慢领悟道,跟老妈的相处,房子一事看淡一些,不把事当事,那就不是事,反正也没想过在要仁厚庄房子,她愿意说就说呗,左耳进右耳出,不能太过破坏母子的感情。
回到西安休整片刻,下午在超市买了四样礼,马不停蹄的去姐姐家拜年,于梓晴把红包给雷昕钰后,拉着姐姐聊个不停,姐妹俩叽喳谝着过年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