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涛住的地方一梯三户,中间是杨涛一家,右边那户则是他爷爷、奶奶,我们进去见杨涛低头拨弄手机,老王说张晓宸来了,你看有啥重活,搬砖运煤扛沙子,赶紧让他去干。
杨涛抬起头,“好好的,来坐这抽根烟。”
老王这人,嘴皮子上可没吃过亏。
烟点上,我说你结婚在哪住嘞?杨涛说先住这块,她们家年底前拆迁,到时可能会在西南城角边分房,明年我们住那。我说可以呀,拆二代?杨涛吐出烟气,跟咱一样住的楼房,同等面积赔付,她爸妈手上有两套房而已。
老王说你看多好,起码结婚没有房子的压力,小两口随便上个班,到时再要个娃多美的。我说是啊,没有房子的困惑,真能腾出很多心里的不快。
他俩知道仁厚庄房子的事,三言两语插诨打科过去,杨涛说晚上帮我把卧室弄一下就行,咱哥几个好好谝谝。
夜晚从他家离开,回到东新巷见她们还没睡,简单洗漱后回到卧室,我说都这么晚怎么还不睡?于梓晴说你娃习惯晚上你抱她,我哄睡不着。
梦梦一翻身,抬起头对我微笑,心里那处净土空灵了下,我抱起她轻晃,“梦梦,你不是妈妈的小棉袄吗,怎么这么黏你爹?”
梦梦抬起手乐呵,我说梓晴,杨涛结婚在北二环一家饭店,明天你们去吗?她说算了,孩子太小不方便,我还要给她喂奶,你自己去吧。我说也好,明天白天辛苦你了。于梓晴笑了一声,白天还行,你去忙吧。
第二天揣着红包,我早早到杨涛家,进门说:“阿姨好,杨涛人呢?”
阿姨说杨涛去跟孙科做头发去了,厨房有早餐,你先吃点。我也不客气,到厨房拿了根油条,杨涛结婚,咋没让老王当伴郎?
这些不是我操心的事,一根油条吃完,老王进门,说呀,你小子来的比我还早,过来蹭早饭捏?我白了他一眼,哪凉快哪待着去。
阿姨拿着一些干果,说张晓宸,你俩把这些铺在杨涛床上,摆出早生贵子就行,阿姨还要去忙别的。我洗了下手接过袋子,阿姨你忙,这交给我们。
红枣、花生、桂圆、瓜子,西安的习俗要在新婚当天,在男方家把这四样呈早生贵子摆出四个大字,我跟老王拎着袋子进卧室,一会功夫摆好出来。给他拔了一根烟,我说老王,啥时候你结婚捏,一天天吊儿郎当也不找个女朋友。
老王接过烟点燃,“你咋知道额么女朋友,快咧快咧。”
杨涛和孙科回来,见他俩笔挺的西装扎着领结,我把红包给杨涛,说恭喜了,卧室那搞定了,你看今天我干啥?他说你跟王瑞他们拿四样礼,到时放礼花炮就行。老王拍了下孙科,说孙猴子披上战袍,得是要大闹天宫捏。孙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瓜怂。
环城路楼下,我和老王一人拿了样礼上车,一个小时到西交昆明路,老王说这里以后是开发区,将来改造阵仗大的很。我挑了挑眉,问你怎么知道?他仰起下巴,也么看额是谁,这能不知道。我笑了笑,你是亨得利狗头戴维斯,张白撒捏。
砸门找鞋接新娘,一群人浩浩荡荡回到环城路热闹一阵,结婚车队载着亲朋好友向北驶去,目的地北二环饭店。
迎宾、照相、音乐、香槟,在司仪伶牙俐齿的说辞中,杨涛和郭琳算是尘埃落定,饭桌上见到了以前的同学,每一个人都在跟身边人,忆过去、聊现在。
哥几个,来端起酒杯。新人和伴郎他们来到桌前与我们敬酒,老王说不要拿自来水糊弄咱班同学。大家哈哈一笑,杨涛说好好的,这么多桌子你想把我喝死是不,一会转完过来好好喝。
郭琳轻拍他肩,说什么呢,结婚之日不许说不好的话。杨涛陷笑说我错了媳妇。看着他们眉目传情,同学们羡慕的说行了,别在我们面前秀恩爱,祝福你们真爱,以后要幸福。
吃喝到只剩我们一桌,杨涛揪下领结,说一会儿咱去唱歌,继续燥起来。
回到东门,关系好的几人一并往好乐迪走去,我把杨涛叫住,说媳妇和娃还在家呢,你们去玩,我先走了。他说一起唱一会儿呗。我说不急这一下,以后等你有娃就知道了,你不懂。
自从有了孩子不知怎的,心就像一艘漂泊的船,总想回到家的港湾,即便不做什么,陪在她俩身边,心里感觉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