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于梓晴带她在下铺睡觉,一晚上我没有睡实,躺在中铺上,时不时露头看她们娘俩,凌晨五点多见于梓晴要上厕所,我打着哈欠等她回来,说还有一小时到站,你看好可可让我睡一会儿。
火车停靠在兖州,我抱着孩子,她拉着行李箱下车,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个寒颤,困意瞬间被吹散。于梓晴说老公,让我抱可可吧。我说没事,你拉行李箱轻松。
她用手搓了下胳膊,“我冷,抱着她暖和。”
我……
出站到路对面买大巴票,晃荡一个多小时到东袁口,我点燃一根烟,随于梓晴往村里走去。
在来即是三人,我们回来了。
走进院子,老丈人正拿着大笤帚扫雪,看到我们说:“晴,你们回来了。”
我们上前问好,于梓晴抱着孩子,说可可,叫姥爷。
进到客厅,看到炉子旁边连接着一排白片子,姐姐接过可可,说咱爸他们能的很,在家里做了个土暖气。
于梓晴说:“不错,比我们住的地方暖和多了。”
看了眼里屋卧室,我自觉的拉着行李箱出客厅,到另一房搁行李,开门跟丈母娘碰面,我笑着说:“妈,别来无恙。”
大年初二回娘家,嫂子带着美轩子和美玥子出门,我对姐姐说哥没回来?姐姐哼了声,“指望于观壮回家,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
跟于观壮见过一面,也是在我们领证商量离开西安,回老家那次,听姐姐说现在鄂尔多斯做事,只知道还是开车,具体干什么就不知道了。
不时院里传来声音,透过纱窗见是二姐一家,进门寒暄几句,她们三姐妹围坐在一起,开始叽喳的聊天。
二姐夫给我和大姐夫让烟,见二姐夫点上火,二姐幽幽的说:“你彪了是不,出去抽烟去,孩子这么多还有个没出岁的。”二姐夫也不恼,憨笑一声走出客厅。
我们跟他出来抽烟,三个男人对雪闲聊,听到客厅一阵喧哗,我回头看了一眼,到仨姐妹互送小孩红包环节。
中午吃饭,丈母娘把特有的花馍端到桌上,可可看的惊奇不已,小手想动却不敢动的样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我抱起孩子,说可可,那是花馍馍,只有过年才有的东西,咱们玩个游戏让大家看看,灯灯呢?可可抬头一指,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嗯。
农村的生活节奏很慢,在家待了一天,除了吃就是聊天无事可做,第二天醒来,接水给孩子洗把脸,我抱着她在院里看鸡。
院里一角有个鸡圈,天气太冷母鸡趴窝不出来,只有一只大公鸡在圈里溜达,跟可可说大公鸡的尾巴毛用来做毽子时,于梓晴走出来,说收拾一下去姥姥家。
家里有电动三轮和电瓶车,老丈人在家要待客,我们和姐姐一家跟丈母娘前去,村口买了10斤鸡蛋和一些礼品,浩浩荡荡的往姥姥家行去。
冬天的炒菜,家里没有暖气根本放不成,在姥姥家见过面,于梓晴悄悄地塞给她五百块钱,下午我们一众离开姥姥家。
回到院子,于梓晴抱着孩子跟丈母娘她们去炕头取暖,我进到旱厕小便,刚出来听到可可的哭泣声,进到有炕头的房间,看见于梓晴正抱着孩子轻晃。
“没事,可可不小心从炕头摔下来了。”于梓晴说道。
我看了眼炕头离地面的高度,心想这么多人,怎么能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简直了。
说也奇怪,平常可可哭,哄一会儿就好了,但今天不论谁抱,她一直闭眼哭泣,看着她脸上梨花带雨的泪痕,我的脸色黑了下来。
丈母娘没有说话,起身进灶台,我接过孩子到另一屋转圈,她哭闹不止让我心揪,这可如何是好。
“晓宸,把孩子抱过来。”
听到丈母娘叫我,我穿过房间到炕头,见地上放了一个干净的盆,旁边有两张纸被一盒火柴压着。
丈母娘让于梓晴抱孩子,我不明就里递给她,见丈母娘取出一根火柴擦着,将纸点燃丢到盆里,嘴里念念有词的端起火盆轻哼。
我仔细一听,说的大概是一些撅人的话,待纸快燃尽时,她手指地上那张,我赶忙捡起递给她。
丈母娘继续念叨,我被她的动作吸引,只见她拿着火盆在炕头边沿来回渡步,声音由轻到重,各种撅人之词不要钱似的说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于梓晴拍了我一下,笑着说:“可可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