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英站在自家门口扶着门框才勉强能站住,她脸色苍白的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摇摇头,随后有几人过来把贺文奇四婶从车轮下抬出,然后盖上白布放一旁。
有民警过来问话,她机械回答着,也如实说出死者是她娘家村里的,距离镇上最多也就五公里,但对于怎么出的车祸却是完全不知情。
大约十来分钟后首先来的贺家人却是贺文奇,之后又过了十多分钟才看到他四叔以及一些贺家人陆陆续续的到来。
贺文奇他妈也来了,虽然全程板着脸,但能看出眼中隐隐流露的惊喜和兴奋。
一脸沮丧的卡车司机蹲在路边抽着烟,被贺文奇四叔踹了几脚后也不恼,拍拍身上的土爬起来继续再抽烟,等到抽完看到死了女人的男人还想过来揍他时,直接跳起来嚷嚷道,“怪我吗怪我吗?到这路口前我就已经在按喇叭了,可她骑得特别快,也不拐弯也不靠边,跟个傻子似的从侧边直往我车头上撞.......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说完司机竟然抱着头蹲下呜呜哭起来......
但因为刚刚他嘴里说贺文奇四婶是傻子,他四叔红着眼圈又要冲过来,被两名民警给强行拦住了。
江书军匆忙从镇上赶回来,看了看不远处吵杂的一群人,以及地上很明显的盖着白布的尸体,忙转身扶着程文英到院子里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后才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程文英茫然的摇摇头,“她到咱家来买衣服,之后付了钱就骑三轮车离开了,然后突然就......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撞车了呢?”
偏偏还是从她家离开后撞的车。
江书军沉吟片刻,到堂屋找出派出所所长的电话,打完之后就出门看情况。
贺本祥见他出来,阴沉着脸冷声道,“人是从你家出来后出的事,怎么着也得给个说法吧?”
江书军一听就火了,“那照你这么说,她在镇上谁家买东西那就是谁家的责任了?别人卖了她东西,还得负责帮她看好路,让她毫发无损的回到家?......切,你这道理可真稀奇。”
站在附近负责记录的民警也觉得贺本祥是无理取闹了,她自己去别人家里买衣服,买完又自己骑得电动车,虽说事发地距离别人家不远,可这门口整条路都在人家附近,难道所有出事的都是人家造成的?
有病吗不是!
“喂,三轮车你不能碰,这个待会我们要拉回派出所的。”
随着另一名民警的大喊,江书军扭头看到贺文奇正从歪倒变形的三轮车旁直起身,眼神怪怪的又看了看电动三轮车车头,最后才低着头慢慢离开那儿。
“你让程文英出来,”刚刚自家男人说的话,贺本祥老婆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的,本来一直是默不吭声的站在那儿,现在似乎才缓过神来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让你媳妇出来,让她说清楚到底是卖了什么邪门的东西能好端端的让一个人出门就撞车?啊?她卖什么了?还是种了什么邪术给我们老四家,她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骑车要靠边......别让她做缩头乌龟,赶紧出来。”
嚷嚷完居然还扭头跟贺文奇四叔说,“老四,你去打电话给你媳妇娘家,就说她是在程文英家买了东西后才撞的车,让他们过来跟我们一起讨说法。”
江书军听完气得差点蹦起来要扇她,但看到民警在旁边又忍住了,最后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住,扭头看到镇派出所所长崔亮正从一辆警车上下来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崔所长你来的正好,你说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在我家买了衣服,然后自己骑电动车离开,之后在路口跟卡车撞上......这怎么就变成让我们给说法,跟我们脱不了关系了呢?哪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