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人结婚后，这么多年程大海还是第一次对张兰放出这么狠的话，那一句斩钉截铁的“我们离婚”听起来就好像不是从他嘴里说出的......

程刚当时就被吓懵了，而张兰也在怔愣几秒之后咬牙切齿的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程大海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如果你再想着找程枫，我们俩就离婚！”

“离婚？呵......程大海，你现在胆子够大啊，厉害了，都敢跟我提离婚了，就你现在一个瘸子，你以为我还稀罕跟着你.......”

最后要不是有程刚在旁边拦着，张兰估计会扑上来挠程大海两把了，至于刚动完手术什么的，她根本就一点不顾忌。

在她的个人意识里，这个男人本就应该一切以她为主导，就应该她说什么是什么，让他往东不往西，让他往南不往北，让他站着不坐下。可是现在呢，不仅屡次因为程枫跟她吵架，竟然还上升到敢提离婚？

他哪来的胆？

“离婚是吧，行，离，谁不离谁是龟孙......小刚跟我，你不是护着你大儿子吗？有本事你找他去，看他还会不会要你这个爹，能不能可怜你是个瘸子给你几个钱......”

如果不是医生正好推门进来查看伤口，估计张兰还要继续在病房里跟程大海闹。

程刚好说歹说将她给送走，之后愁眉苦脸的回到病房，坐在他爸床前叹了一口气，“唉，爸，您说您这是干什么啊？明知道我妈就是这脾气，还拿这话来刺激她，万一......万一她要真跟你离怎么办？”

“那就离了吧，我也是实在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了。你天天在学校，可能有些事不清楚，自从你妈知道你哥现在能挣钱又给你小姑买了房子后，那是天天回你姥姥家去商量，然后有事没事就到你小姑店里闹，不仅她去，还带着你姨一起，不说你大姨吧，就你小姨那出了名的财迷，要不是有所图她会天天跟着你妈跑？还有你舅舅前两天还跑咱们家说我无论如何得把你哥认回来......我都没法说他们那一窝人。唉......小刚，爸现在唯一感到安慰的是你也懂事了，特别是在件事上面看的最清楚，我倒不是说向着谁，关键是这个理认的清......所以你妈如果以后仍旧是不知悔改，那我们俩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你是好孩子，不管你妈是不是坚持要你，爸以后都不会说不管你......”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程大海略显疲惫的闭上眼睛小声道，“我先睡一会，你要是饿了就去买点东西吃，不用管我。”

程刚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爸那张苍白而失了血色的脸，皱纹一条条一道道的突显在额头上，原本乌黑的头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半白，特别是两鬓几乎已全白......

这个男人，他的父亲，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苍老了？

程刚想起每次回家他爸好像都没闲着过，不是在地里忙活就是在猪圈忙，除了逢年过节，身上也总没一件像样的新衣服，更多的都是他妈捡的他舅舅穿旧的......

可他呢，虽然是家里的老二，但却从来没穿过旧衣服，有时候小姑给他哥买两身新衣服，如果不是他个头没他哥高，估计都要抢过来自己先穿了。

以前的程刚，真的挺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