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哥二嫂家回来,江书军先是催着孩子们上床去睡觉,接着便回到堂屋听程大海和程文英兄妹俩商量明天去民政局的事......
“哥,你想好了?真的要离?”
程大海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都能做出这样的事,说明是已经不把我们这个家当家了,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再低声下气的去求她?......过了半辈子,我自认是从来就没亏待过她,虽然家里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可我也从没让她吃过苦,就算是农忙的时候我都没让她去地里忙活过,可她呢?从我出事到现在,就第一天在医院跟我吵架离开后就再没去过了,也不关心我腿怎么样,反而是不但人跑了还什么都不留的都给我带走了.......”
程文英看着她大哥,知道他这是真的被伤到了,心寒了,可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但刚刚她哥也打电话过来解释了,说他并没有同意我大嫂那么做,也在劝她赶紧带着东西回家去。他也说了,这都是小刚他小姨给出的馊主意,说是想吓唬吓唬你并让你服个软,并不是真的要离婚,所以你看......”
程大海冷哼道:“你见过谁家两口子吵架服软是用这种法子的?家都给搬空了,有这么让人服软的吗?......我相信这件事他小姨有参与,但张兰她自己呢?她难道就一点脑子都没吗?那可是我们的家,是她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她要是心里有这个家会同意她妹这馊主意?......还有我养的那些猪,都还没到时候呢,可全都给卖了,还有一头母猪下个月要下崽,也没了......”
程文英明白她哥说的有道理,只是张兰诚然是可恨,可好歹他们夫妻共度了那么多年,难道就这么半路给散了?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江书军却在一旁道:“既然这样,那明天我陪大哥去民政局,看大嫂是不是会去,如果她去了,那就说明是真想离婚,那大哥就跟她离好了,没什么可说的;反之如果没去,大哥就可以找她娘家人讨说法。”
程大海在心里琢磨着“讨说法”三个字,心想就张家那帮人,你想讨什么都不可能讨的到。
......
晚上程文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想着她大哥的日子怎么过着过着就变成了这样了呢?
因为打呼的原因,平常江书军都在另一头睡,但今天他拿着枕头挪到程文英一头,靠近她小声把晚上在二哥家听到的有关程枫的事告诉了她,当然,也没隐瞒他给程枫打电话。
“你说说你,这事跟他讲干嘛?他一个孩子你不是让他心烦吗?虽说是那里他已经不当是自己家,可再怎么说也是他爸他妈呀......你这张嘴就是快!”
江书军也是服了自己老婆了,听话不听音,前面跟她说的程枫是工厂小老板的事好像一个字没记住,就只抓住他告他他爸妈离婚的事情了。
归根结底还是把程枫当成没长大的孩子了!
“他都二十了,哪还是孩子啊,我看他心理素质比我们都强大。再说了,如果大哥真离了,你还能瞒着他?就算是不回去了他也得知道啊!”
程文英想想也是,扭头看着江书军问,“那他说什么了?”
“简直神了,他竟然一下就猜出这是他小姨给他妈出的馊主意,到底是了解他姥姥家那帮人,脑子也好使,分析起事情来一套一套的......对了,还说想给大哥转钱呢,瞧瞧,你瞧瞧这孩子,虽然大哥对他无情,可他却没有无义啊,在做人这方面,十个他爹妈都比不上。”
程文英眼窝子浅,听到这话眼圈立马就红了,用带着点哽咽的嗓音小声道:“好在大哥现在后悔了,知道要回头了......”
第二天江书军早起给孩子们做早饭,可谁知堂屋门一打开就看到程大海正坐在院子里抬头看天,呆呆的也不知在想啥。
“大哥,你怎么起那么早?外面凉,你刚出院不能被冻着,还是赶紧回屋吧。”
程大海回头,眼睛里的血丝清晰可见,看来昨天晚上可能一夜没睡吧。
“书军,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跟她把婚给离了,如果她没去,你帮我找人问问是起诉还是走其它什么程序,总之,无论如何都得把婚给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