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皮。”颜娘子嗔道。
“好好好,这是阿瑶的邻居余娘,对阿瑶照顾有加,这次特意请她来当有司。”望月把余娘介绍给颜娘子。
屋内,阿瑶换上采衣采履,余娘给自己倒茶,打量她住的屋子。
“阿瑶,你在京城生活得有滋有味呀,这个火塘我喜欢,冬天不怕寒风吹进屋冷飕飕的。”
“我也喜欢!哎,及笄真的好麻烦。”阿瑶把衣服换好,在英娘面前转身。
一头坠马髻,留出后半脑的长发,方便届时开礼梳头。采衣象征是童子,床边还有托盘放着两套衣衫,是及笄的过程中回来换穿的,每一套衣服和三次加的发簪都有各自的寓意。
英娘白了她一眼:“多少少女都想有一个体面的及笄礼,这是女儿家的一生重要的转折点,可以从及笄一事上看出家里人对她的态度,甚至还有财力,及笄过后就能谈婚事了,你倒好,嫌及笄麻烦。说到婚事,阿瑶你看上了人没有?”
“咳咳……”阿瑶被呛到:“英娘,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你变坏了!”
“少女怀春再正常不过,阿瑶你悄悄跟我说,可有喜欢的人没有?还是说,还是裴朔?”
“哪有。”
话虽如此,阿瑶还是不争气地脸红。
……
裴朔踏着吉时到达,观礼的宾客有十人,他自己带来了三个,熟面孔有莫行乐、孙娘脚店的几个人,还有燕窝。人虽不多,但望月认真置办,还请来乐班奏乐。
院子里面摆了三四张方桌和长椅提供宾客们入座,正座和正宾的座位安排在桂花树下,铺了地毯摆上插屏,插屏挂画。小屋前也摆放一扇纸屏遮挡,也是让阿瑶出入回屋需绕过屏风,屏风侧,正座前铺了竹席,是阿瑶及笄的地方。
吉时一到,关上门,望月简单感谢宾客们的到来。
阿瑶缓步从屏风后绕出,向观礼宾客行揖礼,随后跪坐在席上,英娘净手帮她梳头。
余娘奉上罗帕和乌木簪,颜娘子走到阿瑶面前,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她捧起阿瑶的头发梳了梳,插上第一根乌木簪。
整个过程只有乐师的奏乐和颜娘子的祝辞,李柔露出向往羡慕的深情,裴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阿瑶头上的乌木簪,心湖动荡,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翻起一圈圈涟漪,又是心跳的飞快。
他想跟福伯,想同摇翠生香说,更想告诉阿瑶,她头上带得乌木簪是他做的,请教了做饰品的师傅,亲手画图样,刨木、打磨、抛光,然后找到望月软磨硬泡,许下誓言,才让望月答应在阿瑶的及笄礼上用他做的簪子。
英娘象征式帮阿瑶正了正发簪,颜娘子唱和着,阿瑶起身朝宾客们行礼,裴朔也对阿瑶作揖,就像两人对拜一般。
红男绿女作揖对拜,希望这一天不会来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