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列中的士兵们站得齐整,一股肃然的气息穿梭在队伍之间。
被叫到名字的士兵火速赶往台下,领一把小木签,证明你在场,而截止目前,经过一个晌午的排查,居然没有不在场的。常幼真发现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找出那些人,要盗窃两百万两银子谈何容易,就是去搬也得上百人才行。
幼真现在是真发愁,不论是自己爹爹,还是张峰,自己的男人摊上这样的事,都是死罪。
她看一眼张峰,稳稳地站在台上,似乎此时此刻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台下的七音和小妹,皱着凤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什么好主意。
幼真毕竟军武出身,自幼便是在这些行伍队伍里泡大的,甚至与很多士兵都是哥们关系,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关系是自幼便熟的,只不过日渐成长后,便不再多来往。
幼真看着这样的阵仗,从清早盘点到晌午,晌午又到下午丝毫不见一些影响,和她从小玩到大的一些军痞们早就离了场,心下不禁暗暗生气。
这样下去要盘查到什么时候,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幼真去找这些军痞,或者说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几人看见了幼真冲进营帐,想要出去,却被幼真挡住了去路。
“是不是你们几个干的?”
这话一出口,几人瞬间就驳了回去,“不是!你快走吧!这里是营帐,女人是不能进的!”
幼真从身后抽出短刃,一抹银光闪过身前,逼近了士兵的脖颈。
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从你身上已经嗅到了银子的气味,还问我干什么?
你若不说实话,今日我便一刀结果了你!
幼真的话说得十分刚硬,丝毫不像一个刚刚成了亲的新娘。
那士兵有点发蒙,他是自幼便和幼真一起长大的军二代,父亲参军,儿子也参军,父亲在老将军常理麾下立了不少战功,儿子也并非孬种,虽说不曾立下什么大的战功,但仅凭和幼真的关系,她也不至于这样将刀架在脖颈上。
你是要一刀两断吗?
我这一刀不是针对你,你说出来是谁干的,我就放了你!
士兵叫小武,他的身后也有一把短刃,但他不想也不会去和幼真刀锋相对。他也知道幼真是什么样的脾气,于是叹出口气,只淡淡地答了句,“我知道是谁干的,但我不能告诉你!”
幼真闻声凤眉一簇,失声问道,“为什么!”
“你知道这些银子意味着什么吗?两百万两银子丢了,那是要诛九族的重罪!”幼真说着,手中兵刃逼得更紧,“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吗?”
士兵小武依旧面不改色,屏出了帐中的几人,缓缓说道,“两百万两银子丢了与你和你的父亲自然无干,只不过你现在嫁给了那个锦衣卫,你是在为他着想罢了,我不愿意你为他着想。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有了这两百万,弟兄们就能过上好日子。这些兄弟和他们的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了!我问你,这钱是谁的钱,皇帝的内帑币,这是皇帝的私房钱。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忘记了我们儿时学过的这些话了吗。可如今的皇帝,他拿自己的子民当人了吗。烽烟四起,百姓颠沛流离,军中又何曾哪日吃过饱饭,就更别提我们这些当兵人的家人了。他们在哪里!村子里的人十室九空,金銮殿上的皇帝却将自己的私房钱运往成都,说白了,还不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当然,你也可以揭发我,当着全体将士的面将我碎尸万段,但,我不能说。”
小武说的真切,幼真有些动容,可她的眸子里全是张峰,脑海中全是家人被发配的场景,容不下更多的事。她揪住小武的领口,一把将他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