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大姐二姐在年初二到家了,姐妹俩是结伴来的,为了赶在初二过来,年节都是在路上过的。
平日里,大姐二姐因为离得远,来回就要一个月,所以很少回娘家,甚至去年过年,她们都没有回来,今年也是知道了三丫要出嫁,才相约一起回来的。
因为回来的机会少,所以这次,她们各自带着的人就很齐整,连大带小的都来了。
大姐今年二十一了,长得比当年丰满了些,大姐夫看着倒是没什么变化,两人膝下已有一儿一女。儿子方强今年四岁,长得像他爹,平日他爹读书的时候,他也在旁边跟着学几句,如今也能背几句诗了,大姐说起来,神『色』间很是骄傲。女儿方秀儿今年两岁,长得像大姐,刚会开口说话。一家子看上去,生活很是美满,大家见了,也是会心一笑。
二姐今年也二十了,神『色』看上去便不太好,与二姐夫间,倒是关系很不错,有几分温情脉脉的感觉。二姐她们如今也有了一个女儿,蔡宝儿,今年三岁,长得玉雪可爱。
甫一见宝儿,很少抱孩子的父亲,就一直抱着她,哄着她玩,对于另外两个孩子,却是一笔带过。据他爹说,宝儿长得酷似他祖母,因此就成了最受他爹宠爱的孙辈。
整整一刻钟了,满屋都是父亲逗宝儿的声音,大家都有几分尴尬,尤其是大姐她们。可没人敢扫老爹的兴,后来还是大郎看不过去,招手叫了方强过来,逗他说话,气氛才没那么尴尬。大姐见了,就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而父亲被他的行动打断,似乎终于发现不妥了,立马开口道,“都散了散了,各自找人说话去,我带我乖孙女到街上玩去。”说着,就抱着孩子走了,一个长随跟着他一起去了。
随后,大家陆续地从大堂出来,大郎就邀了大姐夫跟二姐夫一起说话,二郎见了,也跟了上去,而大姐二姐则跟着钱氏回屋了。
说来,大郎其实也挺忙的,可他爹不招待了,他再离开就不像话了,而且人家一两年的就来这么一趟,怎么也要招待好的。大郎带着两位姐夫,就去了花园的凉亭,这亭子还是后来建起来的,在那说话正合适。
大家坐下后,大郎温声问道:“不知亲家翁们的身体可都还好?”
大姐夫方磊率先开口,“托福,家父身体尚还健朗。”大郎听了,就满意地点点头。
二姐夫蔡进慢吞吞地道:“他身子不错,还能活不少年头。”他知道二姐夫跟蔡老爷子的关系不好,如今看来是更糟了。
大郎接着问道,“这两年,家中一切可都还好,可有什么难处?”
这话一出,两位姐夫各自就都有些憋屈了,显见得都有些不如意。
还是大姐夫先开口:“大舅子,我是想问问,能不能给我指点一二,这些年,我年年去考,结果府试都通不过,县试还是时过时不过的,当真是愧对家人啊。”说完就眼神殷切地看着大郎。
大郎愣了下,想着也好,正好前段时间为父亲准备了,可以直接拿来用,于是点点头道:“明日,我给你出份卷子,看看什么情况,都还有哪些不足。”大郎暗自想到,时间拖到明日,会显得比较有诚意。
果然,大姐夫就显得非常感激,“谢谢,谢谢,麻烦大舅子了,以后有事,尽管开口,义不容辞。”
然后,大家又把目光转向了二姐夫,想知道他们家的情况。
二姐夫未语先叹了口气,“我家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我是继室嫡子,上头还有个嫡长兄,他跟我们母子一直是过不去的。前年,我那个嫡长兄得了个嫡子,我父亲见了后,眼里再没了旁人。如今对我更是处处防着,生怕我扒拉家产,会拿了属于他嫡长孙的东西,如今我在家基本算是闲置了。”说到后来,几乎带着咬牙切齿之恨。
他父亲就是个天生薄幸之人,他娘跟了他那么多年,就当真半丝情分也无,他这个儿子,对父亲来说,想必也就是个长工,还是个免费的。这次,他也实在是憋得狠了,才会年也不过地就来了,他每每看着父亲对着他大哥那一家子的态度与对他们一家子的态度,实在是憋气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