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秒荣杭的动作就打破了齐莹的幻想。
荣杭神色淡淡,一张脸上面无表情,身着一身黑衣,似乎融入进这角落里的黑暗。
“你…是谁?”齐莹感觉自己的肚子很疼,说话时止不住地想咳嗽。
荣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抬了抬手,正好挡住齐莹面前的一片阳光。
齐莹眨了眨眼睛,进入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她听见有人在说话,细细辨认了下,是张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澈温和,她感觉自己能动起来了,便跑向张勐的声音来源,可无论无何也跑不动,齐莹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一片沼泽。
沼泽的吸力极强,几乎要淹没过她的肩膀,她从心底生出几分恐惧,大声呼唤道:“张勐!张勐!”
荣杭就站在她的面前,看着齐莹陷入幻境止不住地在地上打滚,嘴里不停地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张勐,江一星的经纪人。
荣杭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原来是这种原因,荣杭扯了扯嘴角,眼底仍旧一片深沉。
沼泽已经逐渐淹没了她的脖子,齐莹浑身发冷,看清了面前的一切,张勐和江一星并肩前行,他们在明,而自己在暗。
齐莹挣下起来,嘴里的呼唤也大声起来。
终于,张勐像是听见了一般,转过身,面上却没了惯常的笑容,而是一片冷漠。
他对齐莹的遭遇视而不见,嘴里只吐出几个字:“我们解约吧。”
齐莹被漫天的泥沙淹没,泥水顺着鼻子嘴巴一齐涌入,胸腔无助地震动起来,四肢抽搐。
不知过了多久,齐莹才睁开眼,自己没有死掉,而刚才的不速之客还侧倚在墙壁上。
荣杭看见她睁开眼,掸了掸身后的灰,就要转身离去。
齐莹顾不得自己脸上的泪水,伸出手想抓住荣杭的脚腕,却被躲开,荣杭转过头,一张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张勐…让你来的?”齐莹的声音沙哑。
荣杭短促地一笑,低下身,“张勐怎么会还记得你?你们早就解约了啊。”
荣杭最知道如何压上一个暗恋者最后的稻草,声音薄凉,没有温度。
齐莹似哭似笑,嘴里吐出一个名字,“江一星,是江一星。”
“她要报复我对么?”
齐莹一时间低低地笑出声,她让混混去毁了江一星的脸,不知道成功了没,张勐会痛苦么?他知道自己看好的人再没有前途,会后悔没选择她么?
荣杭漆黑的眼底闪过几丝暴躁,手已经扬起,凝结的寒冰就离齐莹的脸还剩几公分。
眼前闪过江一星的面容,一双丹凤眼眼角上扬,永远带着笑容,嘴唇开合:“荣杭,这是法治社会。”
寒冰融化,落在齐莹的脸上。
寒意顺着水痕爬进心底、骨髓,齐莹忍不住颤抖,一双眼睛像是失了焦距般的看向上空,这里…怎么会有水…
荣杭最终还是转身离开,手指尖闪过几丝黑影,反正都被诊断为神经病了,不介意他为这个病添点真实性吧?
齐莹的惊呼从身后传来,荣杭已经走出巷子,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正好停留在巷子口,而巷子深处还是一片阴暗。
张勐是最晚知道这件事的,他和江一星通话,语气里都充满了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