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此?!竟未得以通报,私自闯入瑶宫!”
锦葵吓得一个激灵,立即回神,愣愣看着这俏丽人儿许久才回神过来,这人见过,是九重天神女——花琉呀。
这排场着实庞大,仙侍百余人,仙婢十来人,坐轿撑伞;与锦葵这一身狼狈模样实在形成巨大反差。
锦葵立即擦干手上水珠,走向池外,第一次行以来这天界的最大礼数。
“神女勿要动怒,吾是风铃小仙——锦葵,现侍奉于战神淮渊,自无名殿而来;初来乍到,不识礼数,请恕罪。”
“原来,你便是那日结花宴勾引淮渊者,真是下贱小仙,真无规矩无礼数!”
诚然,锦葵有些难忍,她自此活多年,对美人容颜实为欣赏,好感多添。
她以为这神女是温柔可人之人,还以为是自己礼数不到位,有错在先,那想着就先退让三分。
锦葵却不曾想这花琉听她所言却好似火气更大,着实费解。
锦葵看着花琉美眸怒瞪,那些个仙婢颤抖之样子,实在无奈又可气。
“不知神女何出此言,结花之事明眼人所知并不是本小仙可为之,在下恳请神女收回此言,不要动怒且又伤了与无名殿和气?而对于采摘莲心一事,未有通报,诚然是小仙不对事后必将先天君汇报。”
其实锦葵深知,对于采摘莲心这等小事本无需通报,报着这战神一名便可行以天宫无阻,今日这所谓神女如此诋毁于她,必要挫一挫这神女的锐气。
神女花琉看着锦葵仍是一脸不屑,却直直退去了所有人,只留锦葵与她两人在此。
“呵,笑话,你这低贱小仙以为结花?这花结的是和你的缘啊?不过就是你那点与扶桑上神所谓的精魄残留罢了。”
“…”
锦葵心下大惊:我与扶桑上神?有何关联?这神女莫非失了智?
“别一脸大惊小怪样子,乡土之境便是乡土之仙,我最初也误以为淮渊想要和你结什么劳什子的花,在暗中问过司命才…”
花琉突然打住自己的话语,四下仓皇张望了一下。
“反正我今日所言,就是让你认清自己地位,别以为自己上了九重天,便得以高高在上!”
锦葵心中更是万分震惊与疑惑,但她却不知这话语是几真几假,想来,她一小小花仙和那上古之神能有何关联?
她现下只想把这胡搅蛮缠的神女劝退。
“神女多虑,小仙奉百花仙子之命前来,并无它意。”
锦葵无意与这位神女多做口角之争,只得搬出姑姑名号,希望这位神女能够敬个三分,别在此处惹人烦心。
不出意外,她说完这句话,花琉这位神女确实小小一惊,怒瞪着锦葵,大声喝道“反正今日与你话到此处,你有点自知之明!”
语毕,便拂袖而去。
锦葵怔怔看着其背影,有点茫然,这些话她该如何对待,是该去问问姑姑还是沉默烂在心底呢?
锦葵心事重重,仍然默默俯身,重新入池,凭着她自己先前对莲心所了解,不久便寻到。
最后,锦葵回了殿中,莲心已好,酒也入药,只是她不知自己下一步该作何选择。
夜。
锦葵侧躺于榻上,拿着一把小扇轻轻解这六七月的暑气,迷糊燥热之间,倦意席卷眼皮,惹得上下不安分却又不肯完完全全睡去。
鼻尖嗅着一阵木檀芝香淡淡而来,眼前笼罩一个挺拔的身影,她知晓了,那尊大神来了。
但她不知为何而来,而锦葵或许是因今日之事,又或许实在是困意迷心,倒是不愿睁开眼来迎接淮渊,索性把扇子一丢,“咕噜”转了一个身,背对着他,挪挪被子,睡吧。
锦葵睡意朦胧间,似乎有人拿起了那把小团扇,轻轻的扇动周遭的热风,带来混杂着清香的凉风。
她心想:反正,我是舒适了,那就更舒服点吧。
锦葵又转了个身,面朝与他,蹭一蹭,示意凉风加速,被子?那就不要了罢。
“呵...”
淮渊像是看着锦葵滑稽姿态,没有忍住得笑,同时,他脑海中回想起了一个人,忽而脸庞又似乎带有那么一点点的宠溺。
锦葵听着笑声,有些清醒了,更是心下紧张的很,她不知作何心开始“扑通扑通”跳,还好发丝遮住红了的耳根。
但是锦葵仍然闭着双眸。
随后,锦葵还在心猿意马、佯装睡梦之时,却感受到床榻有人轻轻的起身,她知道了,这个人,他要起身离开了,就像是在她心中一阵呼啸而过的风。
锦葵不知何来的勇气,这一刻只想醒来抓住他,有一种不愿失去的感觉,而这种情绪对锦葵而言,又莫名有着熟悉感。
睁眼,一把抓住淮渊的手腕。
淮渊诧异,却回以浅笑,眉毛轻轻一挑,示意我锦葵:有何事说下去。
此刻,在锦葵眼里,淮渊不似那个高冷战神,反而像是晚间归来的丈夫?
锦葵立即摇了摇头,断了自己无知念想,缓了缓神,皱眉紧盯着淮渊那盛世美颜。
“为什么?”
锦葵垂下手,似乎放下了她的自尊,轻轻问出三个字。
可以说,是她来这儿,更是从遇见他,她就想问得一句话,混杂着锦葵所有无人知晓的慌张和迷茫。
倏地,淮渊蹲下身,与锦葵的脸仅仅一拳之隔,他的心里只觉得,是不是错觉,为何和扶桑如此相像。
随即淮渊薄唇微勾。
锦葵的脸没理由的通红,她竟然觉得淮渊那样的笑,对她而言甚是蛊惑。
“本上神欢喜罢了。”
淮渊温热的气息吐出。
“...”
锦葵无言,这是何回答....只得盯着淮渊。
她知晓现在的她的模样,就像是娇羞的小妻子一样,锦葵甚至有些痛恨自己这丢人的反应:人家可不是你良人,何故扭扭捏捏惹人笑。
淮渊像是能够读懂锦葵的心思,淡淡一笑,转身走出去了。
门外,淮渊神色一敛,喃喃自语。
“该去查一查了。”
而另一边的锦葵,她还在榻上辗转反侧,想着今日那花琉所说的话要不要告诉他?
想着今夜的那位战神会不会是喜欢她了?
锦葵难眠,对她而言,天宫的夜在此前似乎从未如此漫长复杂,她的心绪更是从未如此烦闷无解,又或带有一丝雀跃。
今夜,她怕是一夜无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