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下来勾人的,就是该死。
“你说谁?你说谁?”那女人突然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然猛地起身扑倒了小春,双手使劲儿往她脖子上掐。
一边掐一边摇晃着小春,似是得了失心疯般大喊着,“你说谁?是谁?太后是不是?是不是太后?”
小春一时没堤防,竟然叫她掐着了脖子,一时之间双眼瞪得很大,一张脸憋得通红,她双手用力去掰,却不见对方有丝毫松动,反而越来越紧。
小春呼吸不畅,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字音:“放……手……”
那女人猛然之间又仿佛回过了神,慌里慌张地松开手指,踉跄着倒退数步,愣了愣又忽而上前拽住小春,嘴里喃喃着,“小春,小春……”
小春条件反射地护住自己脖子,想要离去又被她死死拽住,想吼她一吼,又怕这女人发疯再来掐她,一时间便也只能这么跟她僵持不下。
“小春……小春……且应我一事……”
“你放手!”
那女人眼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她,双手也死死拽着她,指甲几乎都要划破衣衫陷入肉里。
小春瞧她这模样,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你说你说!”
“生犀,我要生犀!”
“你有病,放手!你放手!”
那女人颤颤巍巍着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掀开自己袖子,“小春,你若帮我找到生犀,我把它送你!”
小春开始还不甚在乎,而后眼神下移,视线落在她骨瘦如柴的左手腕上,那里正套着一个银镯,通体银亮,亮得刺人眼球,跟她干枯憔悴,风一吹就倒的模样十分不搭配。
小春眼珠子转了转,做勉勉强强状,“行吧,生犀是吧?”
“是是是!”女人连忙点头。
小春伸出手,摊开掌心,意思再明显不过。
那女人伸手护住银镯,双眼盯着她,明显得不给。
“哼,有病。生犀是吧,马上去。”小春拿着食盒转身离开,跨过门槛,步伐轻快极了。
那银镯的成色可是顶顶的好。
然而小春料错了,生犀并不如她所想那般好找,整个皇宫几乎没有。
正愁得眉头紧锁间,岑妃冷不丁地出声道,“小春,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岑妃的嗓音温温和和的,听着如春风拂面,如春雨润物。
小春很恭敬,但也没将心中事如实说出,只恍然般摇摇头。
岑妃似是轻叹,吩咐她道:“小皇子该喝药了,且去熬罢。”
“是。”小春满脑子都是那一个亮闪闪的银镯子,那纯纯的颜色,配自己白皙的手腕真是恰到好处呢。
这么想着想着,便到了后厨。
岑妃一向得宠,恰逢又收了这么个小皇子,是以皇帝开恩,允了她开小灶的请求。
小皇子小,近日得了小儿风热,正熬着药呢。
“白术,桔梗,甘草,马牙消,麝香,生犀……生犀?”小春捡着药材,一样一样对比,不敢出丝毫差错,捡到最后一样,不由愣了愣。
生犀?小春看了看这一片生犀,四下无人,连忙揣了一片进袖里。
反正只说要生犀,没说要多少,怪不得她。
小春煎好药伺候着小皇子喝了,又在岑妃身边候了数个时辰,好不容易熬到晚休,赶紧寻了个空隙往冷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