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有哪个道士不是挥挥桃木剑念个几句就完事儿的,像你这非得把事儿都捋一遍的可真是……脑子有问题。”
“哦?脑子有问题?愿闻其详?”花颜勾唇笑起,目光幽幽,直看得温巽顿觉后背发凉。
但他还是不忘认真回答:“你这样把事儿捋遍,得把自己穷死。行走不要银子吗?吃饭睡觉不要吗?”
“……”花颜实在没有什么心思跟他说话了,是以脚下步子便快了些。
哪知道温巽似乎突然之间找到了思绪,话说起来不带停的,“你看我们这行的,都是被人请去做法的,摆个桌子,燃上几柱香,挑木剑挑个符,再念上几句就算完了,结账走人。哪像你啊,还跟人打迷糊眼儿,我这来就是做法的啊,什么阴气不阴气的,那都是人搞出来的,嗐,你这样的真是怪哉,做个法就完的事,还非得搞这么复杂。”
“说完了?”花颜冷冷轻呵,要是做个法就能搞定的事儿,还要命盘干什么?要她干什么?
“嗐,你这还生气呢,我说的是事实啊。”温巽见他面色不好,撇撇嘴也就不说了。
“你见过你师父行道么?”花颜突然转头看他。
“没见过。”温巽耸肩摊手。
“知道为什么不给你见吗?你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他得先把你整成硬疙瘩了,才得让你见。”花颜拿黄蟠毫不客气地打了他一道。
正正敲在小腿肚子上,还挺疼。
温巽正要说点儿什么,花颜又道:“别这副样子,也别委屈,你这年岁,都是我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了。饶是你师父见了我,都得尊称。”
正常人被这一打发怒是正常的,但显然温巽不正常,他反倒笑了:“贵人,你就是贵人啊。”
花颜挑眉,这孩子莫不是被刺激到了?
温巽一改先前模样,笑得十分狗腿,就差点头哈腰了。
见花颜不解,温巽拍了拍胸口,做了个十分崇拜的动作,“我师父真乃神人也。他说贵人定然会打我,还会说我是她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师父诚不欺我。他让我一定要好好把握此次机会,唯贵人马首是瞻。贵人,请受我一拜!”
说完,当即拂了破烂衣袍要跪。
花颜神色莫名,眼神极其复杂地看了看他,伸手止住。“跪就免了,回去若是见了你师父,替我带句话给他。”
“贵人请说!”
“阁下真是好兴致。”
“就这?”
“就这。”
“……”温巽总觉得哪儿不对,但一时又反应不过来。
花颜摇摇头,你这样子,换个人都会打的,打你的都是贵人。
老话说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孙子将来一定是个孝子!
两人出了府邸大门,管家急匆匆追来,手里拿着个布包,看样子还挺有些沉。到了二人跟前,将布包塞到花颜手中,话却是对温巽说的,“道长,老爷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这是盘缠,一定要把阎志带回来娶小姐啊。”
布包之重,花颜又没准备,当下沉的她稍是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