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语气,是满不在乎的,无所谓的,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下藏着的小心翼翼和试探。
谁嫌弃他都无所谓,反正都这个样了,可阿姐若是嫌弃,那该怎么办?
花颜没好气,“你这样我怎么打你啊,过来!”
花辞乖乖得幻了人样,扯了自己及踝长发在指尖绕着,抬眼看花颜时,是委屈的,“你欺负弱小。”
噗……险些一口老血喷出。
“你正经点。”
“别人要我不正经还没有呢。”
“正经点。”
“好吧。那闺房是查不出东西的,你看见的那个女子应当不在房内。现在找到她的藏身之所才是最紧要的事。我觉得温巽那只鸡都比他人来得靠谱。老爷子要你们去找阎志,让一个有自知之明的道士去找人,太过小题大做,其中必然有蹊跷。”花辞当即恢复了正常,负手静静看她。
“……”真没反应过来。差距太大了。
“所以,这事的最快切入点,当该是那女子的婆家。”
“……”这个转折太大了。
花颜失笑,“行,那走吧。”
“走过去很慢的,驾云吧。况且你还不知道对方家住何方,你得去问人。”花辞很认真,表情亦很严肃。
“嗯……我懂你的意思。”
问谁?只有对门那妇人了。
花颜掐指一算,这得是第三次拜访人家了吧……得换回小道士装扮,俗话说熟人好做事。
花辞看了好几眼她这装束,眼神之复杂都教人自我怀疑。
“阿姐,你这,唉!”
夜色浓厚如墨,渐渐上着露水,草叶尖儿上慢慢凝聚一颗,晶莹剔透,却久久不落。
妇人还在睡觉,敲响门时,对方只在屋里吼了句“半夜鬼敲门”,之后再无反应。
让一个不愿意开门的人开门的最好办法,就是不断敲门,敲到开为止。
又过了片刻,妇人终于骂骂咧咧地起床,猛地拉开屋门,“不是鬼啊。干什么的?”
花颜正待堆起假笑跟对方套套近乎,哪知道花辞已先她开口,“问个事儿。”
还好妇人没掌灯,否则见到花辞没有影子,第二天不得嚷嚷着整个平舆都知道――想要让她害怕估计有点困难。
那妇人估摸这辈子就没听过这么冷清且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一时间火气灭了个干净,“啥……啥事儿啊。”
“对面姑娘嫁哪儿去了?”花颜连忙接话。
“小道士啊,你怎么还在问呢?远着呢,一直往南走,听说靠海的一个地主家呢。叫,叫啥来着,我想想……沂家好像?反正家大业大就是他了。”妇人伸手遥遥一指,尔后打了个哈欠,反身关门睡觉。
“南边靠海……家大业大,沂家?”
“嗯。很好打听便是了。”
两人当即捏决回到天界,驯了行云代步。
花颜拨弄开云朵,垂眼看去,九洲尽在眼下,只可见山川青空,河流瀑布,寻了会儿,便瞧见了黄澄澄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