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奢和温巽在转角处等候,两人皆是见着了那两位老人在门外是如何的胆颤心惊,惊慌失措。
甚至好几次都意欲离去,但又忍不住在门外等候。
见着花颜过来,温巽勉强笑起:“祖宗……怎么处理的?”
“问你师父去吧。”
“他小气吧啦的,怎么可能说。”温巽撇嘴,满满的酸意。
“你回去找你师父,他一定会说的。”
“我不回,我要跟着你学点厉害的。我都叫了祖宗,你没办法推辞!”温巽耍赖。
花颜没好气,浑身上下掏了掏,倒是摸着了上次佛祖给的十八菩提,她怎么倒是忘了给花辞。
摸来摸去摸了个空,花颜直接摇头,“先欠着吧,下次给你。”
“那你去哪儿?诶,他又是谁啊……不是,祖宗……”
温巽跟着她往外头走去,然而明明眨眼前还在身前的人,一瞬间居然便不见了。
温巽四处环顾,寂寥的庭院,空荡荡的走廊,吹过的穿堂风分外凉人,使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
温巽停下步子,拍了拍腰间倒挂着的定风波,深深叹气道,“唉,还是你陪我最久了。走,爷带你吃好吃的去。”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米粒,细细洒下。定风波脖颈一伸一缩,将米粒尽数吃了,一粒未落在地上。
“又只能相依为命了,爷会好好照顾你的。”温巽拍了拍定风波翅膀,唉声叹气。
岂料人家根本不买账,扑腾着扇了他好几下。
“作魂儿呢!”温巽吃痛,当即轻拍变成了重重一掌。
定风波勉强睁眼瞅了瞅他,眼里全是嫌弃。
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一个傻傻的人呢?
花颜回头瞧了瞧一人一鸡,终是拉着花辞离开了元府。
君奢蹭着灵鹿,抱着鹿头做深情状,“我才舍不得打你呢。宝贝儿……”
花辞恶寒,猛地拉了花颜,“你离他远点,他不正常。”
“哪儿不正常了?我哪儿不正常了?”
“正常孩子得去逛花楼?”花辞尾音上扬,十足的不信。
“我……我那是年少失足!你不许再提啊你们都不许再提!听到没有花颜,不许再提!还有你,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君奢一瞬间炸毛,猛地跳下灵鹿,快走几步跟上两人开始理论。
一行三人拉拉扯扯着远去,花颜夹在二人当中哭笑不得。
――
范谢二人终于在十八狱下的沉舟河里找到了典籍上记载的大鼎。
河流泛着令人作呕的腥味儿,十八地狱之中所有极刑造成的污秽,全部扔下了这里。
白骨成山,血流成河,自冥界初始便积下的污秽,使得血色变了颜色,如墨般黑,如泥沼般粘稠。
无论是何种船只,哪怕是魂河上的渡魂船,到了此处,也是必沉无疑,是以得名――沉舟河。
范无咎幻出黑伞,谢必安幻出白伞,两伞相合,黑白交错之下,谢必安将明灯塞入其中,两人继而捏决,当即寄魂于伞。
伞合,伞尖夹着一抹明亮朝下,自沉舟河上往下而去。
暗沉而粘稠,腥气铺面而来。
明灯所能照亮的范围十分有限,二人不得不协力捏决操控着伞往四处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