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大公子,你要就这事儿讨个公道,势必就要去找少公子,但少公子背后是太后,太后那可是皇帝的娘啊,这……这就是,就是……要治罪的!”
沂南倒了杯茶狠狠灌了几口,挥手道:“你也去歇息吧,我独自坐坐。”
“是。大公子还是早些歇息。”
沂南看着房门一开一合,待贴身侍从的衣角彻底消失在视线时,他又猛地站起身。
思索了片刻,还是缓缓坐下。
听沂北那话,此事涉及的女子还十分之多,从刚开始的物色已逝女子到看中姑娘实施杀害,手段是越发令人发指。
但他一个小小的商人,要如何跟皇室作对去?
找沂北商讨,却不料原来此事竟是他主谋,最后才吵得不可开交。
沂北甚至还说,很多都是女子父母点头同意的!
说是能给已去王爷做个冥妾那也是祖上保佑,甚至还能给家里长脸呢。
他也算不得强买强卖。
这事儿真要站在商人的角度上来说,真的还是合理的。
买卖双方就“货”价格进行商讨,加价砍价,两方都妥了,于是买家给钱,卖家收钱交货,
听沂南说,太后对元颜的容貌那是十分满意,给的价钱也高,那是按王爷娶正妃的规格给的,沂老爷子当即便同意了,此事也就算交易完成。
为确保王爷的正妃“新鲜,温热,还有活气”,沂老爷子并未要了元颜的命,而是留着一口微弱的气,这便是“活气”了,但凡有这一口活气在,那么就是新鲜而温热的。
元颜是在有意识之下被埋的!
沂南此刻焦头烂额,想要为元颜讨回公道,却又败于“这是个双方都赞成的交易”。
他愧疚难安,却又无法去推翻这所谓的正常交易。
甚至皇室还处于默认的状态。
沂南从未如此无力过。
“元颜,我怎样才能替你讨回公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就像上次,你指认害你的沂老爷子一般?”
沂南摩挲着那颗清骨,脑海中是她大红盖头摇曳,一袭嫁衣如火热烈,双手规矩搁于腹前的端庄模样,还有她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似仍在耳边回荡。
清骨白得刺人眼球,在这晦暗深沉的夜里,依旧不曾被浸染分毫。
――
子时刚过,便见得两人从沂北府邸后门悄摸摸走出,四处张望环顾,之后黑帽兜头,快速沿着墙面匆匆往某处行去。
颜辞二人对视一眼,捏决跟上。
那两人一路上靠的极近,不时低头交流。
花颜拍了拍尚未褪去燥热的脸颊,低声道:“沂北和谁?”
花辞拉着她,闻言亦低声道:“宫里那人罢了。”
宫里那人……
“谁啊?你认识?”花颜蹙眉。
“嗯。冷宫里那女人。”
“你拿了她一魄的那女人?”
“嗯。”
“你们做了怎样的交易?”
花辞似是想了想才道:“她要荣华富贵。各取所需罢了。”